孟玉蝉沉默了片刻。就在曹氏脸上得意的笑容快要完全绽开时,她忽然抬起头,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平静,而是锐利如刀。
“母亲,”孟玉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曹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银子,我可以写信去要。”
“不过,”孟玉蝉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我有一个问题。只要母亲如实回答我,这信,我立刻写。”
“什么问题?快说!”曹氏迫不及待地催促。
孟玉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正堂:“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哐当——!”
曹氏手边的白瓷盖碗,被她失手打翻,滚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几片锋利的瓷片甚至溅到了孟清欢的裙角,吓得她惊呼一声,猛地缩回脚。
曹氏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眼珠瞪得老大,瞳孔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慌!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曹氏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色厉内荏,“你娘当然是病死的!大夫都瞧过!是血崩!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当年谁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晦气!”
她语无伦次,眼神躲闪,那副惊惶失措的模样,简直是把“心虚”两个字明晃晃地刻在了脸上!
孟玉蝉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万丈冰窟,又被滔天的怒火瞬间点燃!
血崩?病根?曹氏这副见了鬼的样子,还能骗得了谁?!
母亲当年身体康健,生下她和弟弟之后也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亡?
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是她!是眼前这个毒妇!
孟玉蝉几乎要控制不住扑上去撕烂曹氏那张虚伪的脸!但仅存的理智死死地拽住了她。
不行!不能冲动!她孤身一人在这狼窝里,必须暂时忍耐!等!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甚至挤出一丝茫然和困惑,“是这样吗?我只是听了一些闲话,心里不安。既然是病死的,那便好。”
曹氏见孟玉蝉被糊弄过去,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肚子里一半,但依旧惊魂未定。
“当然是病死的!你这孩子,听风就是雨!行了行了,问题也问了,快写信!别磨蹭了!清欢那边还等着银子打点呢!”
银子是给孟清欢用的?
孟玉蝉心头猛地一跳,抓住了这关键的一句!
“母亲!”孟清欢吓得脸都白了,失声尖叫,“您说什么呢!这银子……这银子是为了孟家!是为了我们整个孟家的前程!”她急切地想要遮掩。
曹氏被女儿一叫,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她显然没太当回事,反而带着一种炫耀和得意,瞥了孟玉蝉一眼,仿佛在说“知道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