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何时停的,院外安静得出奇,连鸟叫声都已经绝迹,一团云缓慢地在天际挪动呻吟,准备压下来,再次降下一场大雪。
许三多的鞋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地响,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听到的一种声音,远比溪水潺潺更令人兴奋,那意味着春天和春节,这些美好的事物即将接踵而至。
但是现在,远处等着他的尽是未知。
村里唯一可以买一些简单药物的店是个黑医开的小诊所,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许三多站在门户紧闭的诊所前,敲了好一会,都无人来回应。
“别敲了,他早拿分的钱跑了,你要什么药你问我。”
许三多惊讶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也很惊讶地看着他,大脑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他的名字:“许三多?你咋回家来了?”
“村长,我来给我爹买药。”
村长摇头叹气:“叫他天冷了生炉子,倔得跟头驴一样。还买什么药,跟我去我家取去。”
诊所距离村长家并不远,许三多踏进他家二层小楼的院落,站在门口等村长进屋拿药。
“你拿药干什么?”
“许三多在外头,跟你一样回来了,来给他爹拿药哩。”
许三多后知后觉,直到成才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抓住他时,他才低声喊了一句:“成才,你咋也在这?”
“你给我出来!”成才并不同他解释,两人拉拉扯扯往外头走,走到不远处的河边,成才才扬起巴掌一把拍在许三多头上。
“三呆子啊三呆子!你中邪了是不是?一声不吭玩失踪,还给我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我联系你一直联系不上!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许三多被他打得有点懵,心知自己做得不对:“这事有点复杂,我不好解释。”
成才不饶他:“长话短说,复杂就简单了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坑蒙拐骗去干坏事了!你看你,现在在军队都查不到你的资料了,你到底想干啥?就你这笨脑子,你肯定被人洗脑了!”
“大家对我都很好,我们也不是干坏事。”许三多被他的情绪带得也有点激动,“我们……”
成才冷哼一声:“别给我扯这些,你敢跟你家里人说你在干啥吗?!”
就这一句,把许三多辩解的话全都噎了回去,就算他再如何地喜欢老a和里头的人们,他也没办法在父亲和哥哥们面前堂而皇之地把这些事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