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的手掌仍轻抚着青禾的脊背,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儿哭红的鼻尖,指腹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声音放得极轻:“没事了。”
燕昭的目光掠过云夫人,冷声开口:“来人,送夫人回房静养。”
“云太傅新丧,夫人哀伤过度,需好生将息。”
两个侍卫无声上前。
云夫人嘴唇翕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痛哭,被半搀半架地带离。
“李德。”他唤过心腹内侍,“传朕口谕,云太傅遗孀沈氏青禾,因哀恸伤身,胎象不稳,需入宫由太医令亲自照看调养。”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云府上下,若有一字半句,扰了太傅遗孀清静,或污了云卿身后清名……”
“阖府,以谋逆论。”
李德脊背一寒,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面上不动神色,深深躬下身子回话:“奴才明白。”
退出时,他余光瞥见陛下正低头为那沈氏整理散乱的鬓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片刻后。
青禾被安置在铺了软垫的圈椅里,素白指尖仍无意识地攥着燕昭的衣袖,执着地不肯放开。
女孩长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禾禾。”
燕昭半跪在她面前,掌心覆上她柔嫩的手背,常年握剑的指腹,此刻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带着温柔力道。
“乖乖在这里待一会,等朕回来。”
青禾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笃定让她安心,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
云夫人内室。
檀香混着药味,闷得人透不过气。
云夫人枯坐在窗边,门被推开时,她甚至没力气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