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乌云遮住,山谷里漆黑一片。
郝全握紧斧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风从山谷里吹过来,带着一股腥臭味。
郝全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冰凉刺骨。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回头望去,只有黑黢黢的树影。
“沙沙——“
草丛里传来响动。
郝全猛地转身,斧头举过头顶。
是一只野兔窜出来,红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雾气越重。月光透过雾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扭曲变形,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鬼怪。
郝全的喉咙发紧,他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影子。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啪嗒……啪嗒……“
脚步声很轻,却清晰可闻。
郝全的心跳加快了,他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他慢下来,脚步声也慢下来。
“谁?“郝全猛地转身。
雾气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那人影很高大,比郝全还要高出一个头。
郝全举起斧头,手却在发抖。
人影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周贵今?“郝全试探着问。
人影没有回答。
雾气更浓了,郝全几乎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他咬咬牙,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雾气散开了一些。
郝全看清了那个人影。
那根本不是人。
那是一具尸体,挂在树枝上,随着风轻轻摇晃。
尸体的脸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眼窝里爬满了蛆虫。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斧痕。
郝全的腿软了。
他认得那具尸体,那是周贵今。
可是……周贵今不是应该在黄金公司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尸体突然动了。
它缓缓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窝“看“着郝全,腐烂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来晚了……“
沙哑的声音从尸体嘴里发出来。
郝全再也忍不住,转身就跑。
他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还有树枝断裂的声音。
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跑。
雾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追他,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终于他看见了黄金公司的轮廓。
月光下,他看见院子里堆满了炼金用的坩埚和工具。
地上散落着一些金灿灿的颗粒,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周贵今的魂儿在半路上挡我的路,看来他已经知道今晚要死,已经惊动了他,我一进屋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与我对打,如果那样,自己未见得打得过他。
你手上有石头,有斧头,一边还有黄载芳配合,何况刚刚看到的只是个鬼。
现在你要做的一切就是不能让一个鬼吓住。
屋里,黄载芳正紧张地等待着郝全的到来。
周贵今今晚格外兴奋,他说要好好“享用“她。
黄载芳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刀子,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显然这把刀子关键时刻是要派上用场的,万一郝全进屋后惊醒周贵今,周贵今与郝全对打起来,郝全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个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地抽出刀子,从周贵今的背后扎进去。
还有一种可能,郝全进屋后,下不了手,又像前天那样退缩出去,到那个时候,一切就由自己来完成,不管不顾,直接用这把刀子扎进周贵今的心窝。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吹得破旧的窗框“吱呀“作响。
月光被乌云遮住,房间里一片漆黑。
黄载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敲打着胸腔。
郝全怎么还不来?
按照计划,他应该在一个小时前就到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响声,是郝全来了?
黄载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