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她疯了(1 / 2)

晚娘的眼珠已经开始上翻,嘴角渗出白沫,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

几个粗使婆子慌忙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宁夫人拽开。晚娘瘫软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白皙的颈项上已浮现出青紫的指痕。

宁尚书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宁夫人的衣襟,扬手又是重重两记耳光。

"疯妇!贱人!"他额角青筋暴跳,"明日我就休了你,让你去庙里做姑子!"

宁夫人被打得两颊高高肿起,却忽然停止了挣扎。她慢慢抬起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在宁尚书和晚娘之间来回扫视。

"好啊……"她沙哑地笑了:"休了我,正好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她踉跄着后退两步:"但宁昊风,你给我记着。"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宁清儿站在廊下,寒风猎猎,吹起她的衣袖。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施以暴行,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沦为府中疯妇,被众人按在地上,受尽侮辱。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痛了,可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疼,仍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父亲。”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如霜雪。

宁尚书回头看她,眉头微皱:“清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宁清儿看着父亲的官袍,看着他揽着晚娘的那只手,终于笑了。那笑容不达眼底,像是结了冰的刃。

“父亲,打也打过了,辱也辱尽了,您还没够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是我的母亲。”

宁尚书脸色越发阴郁,眼中浮起不耐:“你母亲疯癫无状,伤人性命,我教训她,有错吗?”

宁清儿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从父亲的脸上,移向晚娘那张泪痕未干的柔弱面容。晚娘被她看得心虚,微微低头,又往宁尚书怀里缩了缩。

宁清儿垂眸,低声道:“……是啊,她疯了。”

整个庭院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北风卷着碎雪刮过青石地面的声响。

几个粗使婆子喘着粗气按着宁夫人的肩膀,其中李嬷嬷的手背上还带着三道新鲜的血痕。

她们谁都不敢松手,生怕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妇人再暴起伤人。

晚娘瘫坐在雪地里,素白的裙裾早已沾满污渍。

她纤细的手指无助地扣着喉间青紫的淤痕,咳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每一次痉挛般的咳嗽都带出些微血丝,落在雪地上像极了零落的红梅。

"夫君……."她破碎的呼唤混着哽咽,染血的指尖去够宁尚书的袍角。

"晚娘!"宁尚书猛地甩开宁夫人的衣襟,转身时玄色官袍在空气中抽出一声脆响。

他蹲下身将瑟瑟发抖的晚娘搂进怀里,手指触到晚娘颈间狰狞的指印时,瞳孔骤然紧缩。

晚娘顺势将脸埋在他颈窝,滚烫的泪洇湿了暗纹提花的衣料:“夫君,救救我,我不想被夫人打死在这里,我真的什么都没有错,我都已经很少出紫檀院,更是对夫人能躲就躲能避让就避让,夫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明明跟我有山盟海誓的是夫君,我原本是可以成为夫君的发妻的,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

"疯妇!贱人!"宁尚书陡然暴喝,回身时玉冠上的金翅随着动作剧烈颤动。

他一把揪起瘫坐在地的正妻,扬手便是两个带着风声的耳光。

清脆的皮肉交击声惊起飞檐上栖息的寒鸦,宁夫人发间的珠钗应声而断,碎玉溅落在雪地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宁夫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嘴角蜿蜒下一道血线。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忽然止住了所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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