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抽噎,泪水终于滑落,顺着她精致的脸颊缓缓滚下。
“谁让我只是个妾室呢……夫人是当家主母,打我骂我、找我麻烦……都是应该的……”
她的嗓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只剩下气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要拼命忍着。
“都是我……没忍住,让夫人生气了……夫君,你别怪夫人,都是晚娘的错……”
宁尚书心疼得要命,见她哭得肩膀颤抖,连忙将人搂得更紧,伸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查看伤处。他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发烫红肿的脸颊,眼中的怜惜化作愤怒,语气却温柔得滴水。
“傻晚娘,这事不怪你……”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微哑:“是她自己疯病又犯了,整日无事便要闹你,你躲都躲不及。”
他心疼得眉头紧锁,指尖拨开她凌乱的发丝,露出底下浅浅的伤痕。
“瞧瞧,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晚娘悄悄往他怀里贴得更紧了些,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得逞笑意,却又很快收敛,重新化作那副柔弱受惊的模样。
那一丝笑意如毒针,狠狠刺进宁夫人的眼底。
宁夫人空洞的双眸忽地闪过一道寒光,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了一下。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就知道装可怜扮委屈,你怎么这么能演戏,你这贱人!"
她喉咙里炸开一声凄厉的嘶吼,发髻彻底散开,乌黑的长发在风雪中疯狂舞动。
像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她发狂般扑向晚娘,瘦削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宁尚书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晚娘惊恐的尖叫。
等他回过神,两个女人的身影已重重摔在雪地里。
宁夫人双膝压在晚娘身上,十指如铁钳般死死掐住那雪白的脖颈。
"贱人去死!去死!"宁夫人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疯魔的哭腔。
泛白的指节深深陷入晚娘的皮肉,在细腻的皮肤上勒出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晚娘的脸迅速涨成紫红,纤细的身体像条搁浅的鱼般剧烈抽搐。
她双腿在雪地上踢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涂着蔻丹的指甲在宁夫人手臂上疯狂抓挠,划开一道道血痕。
殷红的血珠顺着宁夫人的手臂滚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绽放成朵朵血花。
"来人!快拉开这个疯子!"
宁尚书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冲上前去,却不敢贸然拉扯,生怕一个不慎会伤到晚娘。
这时候,曾管家带着几个家丁踉跄着跑来,看着这骇人的一幕竟一时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