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闻言,龙颜大悦,立刻不再转那只茶盏,她从没见过崔韵时,但不妨碍她欣喜之下对她大赞一番。
最后的结果便是,待郑裕礼上任,崔韵时便会收到任命。
谢流忱也很高兴,崔韵时因为二妹妹前途尽毁,只能通过嫁人来谋取上升之路。
那一日她控诉他诸多过错,却不曾提及过这一桩。
这是她自己都不想碰一下的伤口。
直到如今,他们仍是谁都没提这事,彼此心知肚明,这才是他最大的罪行。
现在他有了赎罪的机会。
他要还给她原本的人生,做她的踏板和后盾,只要有他在一日,她这条路就能走得顺畅平稳一日。
他踏出清凉殿,只觉外边的风雪都比来时小了许多,心境如云开雾散,竟好似瞥见了一丝日光。
他按捺住心头的期盼和激动走下石阶,此事还不宜马上告知她,任命没下来前,她就知晓此事的话,会整日不能安心。
等到事情全部妥当后,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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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忱今日回的仍是原本的谢家。
她如今仍然没有离开,不去崔家,也不回他们二人一同布置过的新宁巷的宅子。
不为别的,只为谢燕拾一直留在娘家养伤,崔韵时就是想要日日近距离地看着她如今的状况。
多年积怨让她一边舔舐自己的伤口,一边想要看见仇人痛苦的样子。
如果她看不到这些,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跨过一道月洞门,元若跟在他身后,道:“有几位大人递交拜帖,想要走公子的门路,公子要见一……”
谢流忱拂开面前的一截花叶落尽的枯枝,漠然道:“全都拒了。”
他没有那些闲工夫。
路上听见两个容拂院的丫鬟议论二妹妹的伤情,说二妹妹如今还是卧床不起,整日都要服用止痛药,吃得太多,渐渐也不起效果了。
当时崔韵时提出要二妹妹的手臂,他答应了。
只是与她商量,二妹妹如今伤重,若是再添一伤,她或许会活不下去,待她止住血,伤好了,他再用二妹妹的手臂还她。
这是他们兄妹欠她的,他欠她的,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和一辈子去还她,可是燕拾欠她的,他没法代替她偿还。
——
谢流忱去了松声院,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乐声,显然是个生手。
入内后,他被屋中热气扑得面颊和耳朵发痒。
行云见到他来,停下拨弄琵琶的手对他行礼。
谢流忱笑一下,示意她继续练习。
自从崔韵时把一切都想起来之后,他就再也没什么可隐瞒遮掩的,便将芳洲和行云都弄了回来。
她与这二人相伴多年,情谊深厚,有她们在,她心情也会舒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