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没有说话。
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钻在一块。
在这么狭小黑暗的地方。
交谈心事!
为了安慰白邈,她说不定还会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谢流忱感觉胸口挤满了要爆开的情绪。
他强忍要发疯的冲动,和善道:“这样开着柜门谈,更有助于他慢慢适应光线。而且柜门关得太密,他也不好透气,不是吗?”
崔韵时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同意开着柜门与白邈说话。
不过还有件要紧事。
她看向成归云:“成大夫可不可以去屏风后站着,我觉着他如今可能害怕看到生人。”
谢流忱几欲呕血,用尽全身力气保持着成归云会有的神态,慢慢走到屏风后。
他露出一双眼睛偷看,看见崔韵时摸摸白邈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切就像六年前一样,兜兜转转,他们情比金坚,还是走到一起,而他只能暗中偷窥,全然不在她视线之中。
谢流忱觉得这画面真像一场凌迟,他的心被一片片切下,痛得他浑身发抖。
崔韵时感受着白邈的心跳,他现在已经不像她刚开柜门时那样抗拒闪躲。
可她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感觉他的头越来越沉,好像他自己支撑不住,使不上力气。
若不是她托着他,他早就歪倒在柜子里了。
“小白你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我害怕。”白邈哽咽道。
崔韵时感觉有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手,她也跟着酸了鼻子。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还不能死,我现在还不想死。”
白邈突然挣扎起来,崔韵时一惊,按住他的手脚,免得他不小心撞到哪里,伤到他自己。
可她一靠近他,白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整个窝进她怀里,四肢死死缠住她,好像抱住了他不能失去的东西一样,既庆幸又恐惧。
谢流忱看着这一幕,他想,好在他被她抗拒太多次,已经习惯忍耐,不然现在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会当着她的面把白邈杀了。
他不可以那么做,她会恨死他的。
谢流忱拿出一根长针,扎入掌心,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
他只能用疼痛遏制杀了白邈的冲动。
他不能伤她的心。
崔韵时任由白邈紧紧抱着她,他还在胡言乱语,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一直想要往她怀里窝,和她尽可能地贴近。
崔韵时心里难过极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生了什么病,是不是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