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韵时一直想着白邈的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道上,被人拍了下肩才回过神。
“成大夫,好巧。”崔韵时随口道,说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谢流忱看她显然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分别的这半日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她失态至此。
“你遇上什么事了吗?尽可告知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他本不想问得这样直接,可若是拐弯抹角,她觉得他只是客气一句,不向他求助,自己一人为难,那便糟透了。
万幸,崔韵时当真回答了他:“我有一个很在意的人,他似乎生了怪病,可他又不肯告知我详情,我很担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谢流忱立刻道:“那带我去吧,虽然听着是自夸,可我的医术在览风州内都是首屈一指,这些年来我游历四方,也见过许多奇异病症。给你的朋友诊脉,让你了解他的病情应是不难。”
崔韵时叹口气,心烦地用脚尖在地上踢了个小土坑。
谢流忱给她出主意:“你若是担心他不肯配合,这个容易,只要用一点不伤身的迷香,便能让他无知无觉,不会知晓你找人给他诊过脉。”
“当真?”崔韵时眉间的忧虑终于散了一些,对他勉强笑了一下,“那真是多谢你了,我欠你的情,今后你但凡有需要,我必还你这份恩情。”
谢流忱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何曾欠他的情,明明是他欠她的。
她要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是她愿意一辈子都驱使他,劳烦他,那反倒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良久,他才找回成归云的语气:“这话太重了,我只是尽了一个大夫的本分罢了。”
崔韵时带着他重新返回那个小院,此时院门已经关闭,要进去只能用轻功。
崔韵时打量了一下墙的高度后,她一手揽住成归云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提前安抚道:“成大夫不必紧张,我飞得很稳当,你若是害怕,可以闭上眼,一会就到墙那一面去了。”
谢流忱不知为何,听她这样细心温柔地嘱咐他,他总忍不住笑,只得低头嗯了一声。
他说:“有崔姑娘带着我,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崔韵时听见他的笑声,也想笑一下,可她笑不出来。
“我定会医治好那人,一切都交给我吧。”谢流忱看见她面上的忧色,心里一软,想要将所有她担心的事全都摆平,她就不需忧虑了。
崔韵时点点头,揽住他的腰飞身而起,直接落到了院中。
她松开手,发现成归云并没有闭上眼,反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似很欢喜的模样。
“成大夫,你高兴什么?”
谢流忱轻咳一声:“头一回被人用轻功带着,觉得飞来飞去十分有趣,从前从未体会过,很是新奇。”
崔韵时不懂他们这种不会武功的人的心态,顺着他的话道:“那往后你还想飞来飞去的时候,我再带着你从高处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