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人在吵,一个人在一旁‘束手无策’地站着。
竺文清认出吵的那个人是608的住户,是个凶婆娘,三十好几了还没嫁人,哦不对,老爸说那女人被以前处的对象骗了,不相信男人才不嫁的。
另一个人穿着跟昨天一样的白衬衫和黑长裤,只不过脚上的皮鞋换成了人字拖,和那个凶婆娘面对面说着些什么,不过大部分字眼都是从那凶婆娘嘴里蹦出来,那人的声音只能间歇地发出一两句。
竺文清扯了下背包,走了过去。
“梅婶。”
被叫做梅婶的正是那个凶婆娘,她吊着一双画的细细的眉,听到声音把目光移到竺文清身上。
“哦文清啊,干嘛去啊?”
“找同学。”
“是哦,那快去吧,回来了敲婶家门儿,婶儿给你留几个甜玉米吃。”
“谢谢梅婶。”竺文清腼腆的笑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疑惑地盯着地上。
梅婶这才想起来什么,“哎对了文清,你过来看看这个人!偷偷挪我门前的啤酒瓶箱子被我逮了还不承认,他还非得说自己是住隔壁的,那隔壁多少年不住人了,让他拿钥匙开门还说忘了带,你说现在这贼娃子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哦,你普通话好,帮婶儿报个警,赶紧把他抓走!”
竺文清有些局促地看向余眠。
余眠冲他礼貌地笑了笑,“我就是想在走廊里摆几盆花,可是这位邻居的箱子离得有些近,我怕浇花时给湿了,就想着挪一下,不过这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该告知主人一声的,至于我家这门,我刚才是开着门的,没想到过堂风把门带上了,自然是没带钥匙的,但我朋友带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许是有‘熟人’在身旁,他终于可以解释地详细,而且不急不缓,好似知道‘熟人’会认真听,而且他用的词句都礼貌得体,那离得近的箱子本质上是占了他家走廊的空间了,他却还温温和和地说着自己的不是。
竺文清跟梅婶解释道,“梅婶你误会了,这位先生是昨天才搬来的,我和我爸还帮他们收拾屋子来着。”
“哈啊?”梅婶叉着腰脸色铁青,极其缓慢地把脸上的表情变了,也是一脸的尴尬,“嗐呦,还真是隔壁的啊,呃那什么,对不住了啊,我这寻思着那么多年没住人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这么好看的小帅哥呢,呵呵呵,真别放心上啊。”
余眠一连说了好几次没事,一副宽容大度非常体贴的样子。
梅婶最後把自己占用了人家地方的啤酒瓶箱子挪到了自己屋里,然後一边道歉一边关了门。
余眠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少年。
十六岁,个子都有一米八多了,余眠要微微仰着头看他。
“谢谢你了呀,阿清。”
见余眠歪着头从一侧凑过来对上他低头看向地面的视线,竺文清耳根一红,手指把背包带捏了又捏。
“不……不碍事,举手之劳。”
余眠笑着说,“是去找同学做作业吗?背着书包?”
其实他看出书包里的圆形轮廓了,但还是故意这么问。
竺文清下意识有一种午休时间出去打球被老师抓住的窘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