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学着阿福的样子轻轻撑起女孩儿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小勺子盛出一点温度刚好的汤放在女孩儿嘴唇边,如果顺利的话,她会自己张嘴喝下去。
很遗憾,不是很顺利。
女孩儿抗拒地微微移开了头。
她有了更明显的反应,如果不是女儿靠在他胸前,并且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汤,他一定要做些什么表示一下他的激动。
“你需要喝点东西了,”布鲁斯对此并不熟练,他生涩又僵硬地说着本意是哄自己的女儿吃饭的话:“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显而易见,这种话是没办法哄着一个孩子张开嘴的,不管她是不是在昏迷。
布鲁斯重新将勺子抵在女儿唇边,这次她毫无反应。
“好吧,或许是这勺已经凉了,我们换一勺。”布鲁斯将勺子里的汤倒回碗里,重新盛出一勺。
结果并不会因为同一碗汤和同一个勺子,以及同一个僵硬的喂食人而产生任何改变。
“我的女儿,张开嘴好吗?”布鲁斯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恳求,这很令人惊讶,或许身为父亲,面对女儿的时候总是会不断打破底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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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她还记得意识沉睡之前发生的事情,拷打和爆炸。
所以她已经死去了吗?
她的身体禁得住折磨,不过她可没办法在爆炸里活下来,除非……除非父亲来救她。仅仅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想象,伊芙已经感觉到自己原本就轻飘飘的意识更雀跃了些。
不过紧随而至的,再也见不到父亲的恐惧和遗憾又让她的意识沉了下来。
她还没有当着父亲的面亲口叫一声爸爸,如果知道会在那之前死去,她该再果断一些。
爸爸知道她死去了吗?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放在房间里的摄像机,他打算把自己受到折磨的视频发给爸爸吧,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猜测,她一直忍着没有因为太痛而喊出声。
哪怕是揍敌客家的耐拷问课,也暂时没有进展到那样的强度。
好在她成功忍耐住了,如果父亲真的看到了那个视频,也会因为她的表现而少伤心一些吧。
假如有机会的话,假如她还能见到爸爸,无论在哪里,地狱或者天国,或者父亲思念她的梦里,她想告诉爸爸,她不觉得痛的,别难过,然后,伊芙永远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