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湛清揉着被夹的生疼的肩膀,小声道:“今日不是我要来,是我实在拗不过了,他既知你在何处,哪里还能忍住不来见你。”
元南聿大惊失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车里的人是谁?”
付湛清朝着马车的方向扭脸看去,又无奈地抬头望天:“我不诓你,那人就剩半条命了!元大人,他一人干系千万苍生,你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也好歹去瞧他一眼吧?!”
元南聿这才知道陈霂竟也跟着来了,他顿觉心烦意乱,面上的态度却愈发冰冷:“太医院名医无数,张院判杏林圣手,我不信以他的医术,救不活陛下这条命!”
付湛清急道:“陛下罹患的是心症,他心里牵挂的只你一人,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若能见他一面,兴许回京之后,陛下心境平复,就能好好配合太医院的医治了。”
元南聿顿怒:“他若不想活了,任谁也救不了!陛下好容易得来的江山,若是不珍惜,也全由着他,你不用再说了。”
“啪”的一声,门板险些甩在付湛清脸上,莫说叫随从们看去,便是付湛清自己,也觉得被人如此对待,实在有失颜面。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等到了傍晚,付湛清下了马,在门前来回踱步,他心中暗道:“陛下已在车上等了一天,他拖着病体前来,已是不该,可千万不能在路上再有什么闪失。”
付湛清无奈之下,掀起车帘,正要向陈霂问计,未及开口却先惊叫起来:“陛……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跟来的那几人皆是陈霂的贴身侍卫,他们见付湛清惊慌失措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众人几步跟去,见陈霂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牙齿紧咬着的下唇也已血迹斑驳,他面色苍白如纸,想来又是心痛症发作,人已不知在何时晕了过去。
付湛清慌乱不已,口中大叫着“如何是好”,赶紧着人去叫门。
那侍从的手刚附在门环上,正想求里面的人开门,却不想门先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先进来,……救人要紧!”
付湛清一见元南聿的面,止不住地点头,与众人合力将陈霂抱了进去。
等陈霂在床上躺下,元南聿看着他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样子,心里各种念头千回百转,最终在心脏处汇成一记闷痛。
“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元南聿一边解着陈霂的衣衫,一边对付湛清吩咐着,“你别愣着,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付湛清拿来药箱,元南聿从里面取出个小包裹,给陈霂的几处穴位上施了针,又给他诊了脉,付湛清不懂医术,见元南聿愁眉深锁,便知陈霂此刻病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