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施刑者的棍棒落在元南聿的身上,像是嗜血的猛兽呲出带血的獠牙,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撕咬出一道道血痕。
剧痛——
被击打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烧过一样,渐渐的痛感不再明显,身体里的脏腑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开,一股寒气从腹腔内升腾出来。
又一棍挥了过来。
这些施刑者是经过封野授意过的,只是声音听起来吓人,却并没有下重手。但饶是如此,元南聿也疼的眼前阵阵发黑,他脆弱的身体上很快布满了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二十杖结束后,元南聿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他脸上的汗水一层层的往下淌,身上的血水汗水交融在一起,溅湿了他膝下的青砖。
这一盏茶的时间里,燕思空从头至尾没有睁开过眼睛,他在心里一声声数着廷杖落下的声音,那每一声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都像是有人拿着匕首,一下下捅在了自己的心里。
终于结束了。
他倏地睁开双眼,肉眼所见的一切都是朦胧一片,他凭着内心的感觉,踉跄着朝元南聿所在的方向走去,忽然眼前一黑,跌坐在了殿内的青石台阶上。
“聿儿……”
这是封野在惊慌无错中将燕思空抱起时,听到他口中呼出的最后两个字。
第30章
燕思空在病榻上昏迷了三日,到了第四日,高热才渐渐退去。
他刚一醒来,就起身更衣,命人套车去元南聿府上,人还没走出寝室,就被封野给拦了下来。
他一心惦记元南聿伤势,对封野看都没看一眼,等被按着重新躺回床上,才看清封野此时也是鬓发蓬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让他愈发成熟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这几日是怎么了?”燕思空问道,他这几日水米未进,已然虚弱不堪,若非封野方才将他强行拦住,他怕是真的走不出镇北王府的院门。
封野颤声说:“那日你在承运殿上晕了过去,已经昏迷三日了,怎么,你不记得了?”看他一番懵懂模样,显然是记不得当日之事。
燕思空摇了摇头,他只记得他模糊间看到的最后景象,二十廷杖后,元南聿好像吐了血。
不行!元南聿伤重几何还未可知,他怎么能还在这儿躺着?!
见他又要勉强起身,封野用强又把他按回了被子里,又急又委屈地喊:“你昏迷这几日,怎么也醒不过来,我快被吓死了,你怎么不顾及我一下?南聿没事,那二十杖打的时候,不过是看起来吓人,并没有下重手,都是皮外伤,如今人正在府里正养着,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