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冷笑道:“列祖列宗保佑,这点小伤还要不了命。”
元南聿又问:“太医近日可来看过,他们怎么说?”
陈霂有些不耐烦:“用不着他们过来唠叨,如今已全然大好了。”
陈霂转身到窗边的矮榻上坐定,元南聿近到他身边,将手指搭在陈霂腕子上,陈霂几次想把手抽走,都被元南聿拽了回来。
“既下得了狠手,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
元南聿并不抬眼看他,轻声说道:“安静些,别说话。”
陈霂起先还不情不愿,两人拉扯了几下,又觉这样显得自己矫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放手让他诊脉。
“你的身子伤过根本,如今又不肯好好医治,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元南聿撤了手,从袖筒里掏出了张信笺递给了陈霂。
陈霂抬首接过:“这是什么?”
“我这两天无事,查了医书药典,拟了这个方子,你若放心,请太医院院使看看,看这个可还用得?”
陈霂面色稍霁,转头问道:“你我这些日子不曾相见,你不知我病情,又如何下的准药?”
元南聿笑了笑:“我虽不得见你,却托了孙公公,求他从太医院帮我抄了一份脉案。”
陈霂不知其意,当下怔住。
少顷,陈霂心中暗忖:元南聿非是轻易服软之人,但他又襟怀坦荡,喜怒全在脸上,不是个不好揣度的人,如今他矮下身段,若想替自己求些什么,那些心思必然是瞒不了自己。
陈霂探究着看向眼前人,正巧碰上元南聿也正看他。
许是灯下观人的缘故,陈霂发觉他的眼睛竟十分的明亮,俊美的面孔没有似燕思空般聪慧狡黠的气质,反而多了些温和淳厚的特质。
元南聿跪于陈霂脚下,哑声道:“那日我伤了你,是我不好。”
陈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大半。
眼前倔强的男人向自己跪下服软,让陈霂身为上位者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他所求的,不过是此人对他的真心臣服,要的是这个男人全部身心属于自己。
不管元南聿如何打算,但起码他现在的表现,让自己很满意。
陈霂勾了勾唇角,手指紧捏元南聿的下颌,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似是要将眼前之人看穿,陈霂问:“你今日怎么转了性子,突然乖觉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那日你受伤,我就已经后悔了。”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