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主子便有什么下属,夙风随了主子,说话一样难听。
王慎之与陈敬廷越听脸色越古怪,虽说他们也经手过不少世家案子,但这要溺死一母同胞妹妹的事还是闻所未闻。
这是人干的事?
沈妄抻了抻衣袖站起身:“二位大人且审着,小爷先走一步。”
见他要走,安信侯等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如同送走尊瘟神般长舒口气。
沈妄一走,盛棠绾也并未继续坐着,转而跪在了地上。
王慎之与陈敬廷都是沈妄请来的,就算安信侯有意,两人也不敢糊弄。
不过更让两人意外的是,一向不喜多管闲事的沈妄,怎会插手旁人的家事?
待看到从暗处走出来的盛棠绾,二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下了然。
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百炼钢终是成了绕指柔。
只是,如果他们没有记错,这盛家二小姐美则美矣,但貌似是个八字克亲绝嗣的灾星。
下人奉上热茶,安信侯陪着笑:“这么晚了还劳烦二位跑一趟,是老夫教子无方。”
“犬子年少无知,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随即又对下首的盛怀远踹了一脚:“混账东西,不过兄妹间玩闹,怎的就不知轻重!”
安信侯这脚未曾收着力,踹得盛怀远身子朝盛棠绾歪去。
她眼疾手快躲开,毫不怀疑安信侯是报那一肘击之仇。
王慎之倒是给面子的抿了口茶:“侯爷,孩子间玩闹本也是常事,可总该有分寸不是。”就是看到安信侯雀青的眼眶后,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
不愧是犬子,确实有点劲儿。
陈敬廷向来因着文国公府的缘故看不上安信侯,睡梦中被人薅到此处,自是没有好脸。
陈敬廷斜睨着安信侯:“侯爷与王大人这话说的好笑。”
“三岁幼童都知欺山莫欺水,令郎二十有二这点道理不懂?”
话落,转头又对着王慎之阴阳怪气道:“王尚书这般体恤孩童心性,不如将刑部案子都撤了,横竖都是些杀人放火的,说不定也只是在玩闹。”
“你!”王慎之气急,重重将茶盏扔在桌上,被噎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陈敬廷这老倔驴说话能噎死人,与他对骂争辩除了自取其辱,毫无益处。
盛棠绾悄咪咪抬眼,她算是看出来了,陈敬廷这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
她虽对陈敬廷了解不多,但对他唯一的孙儿陈观颐还是有些了解的。
陈观颐与谢回乃至交好友,上一世谢回死后,陈观颐咬定援军延误另有蹊跷,不顾阻拦暗自调查。
刚着手就被刺杀,她也曾劝过陈观颐放弃,但陈观颐倔的像头牛,她的劝阻无济于事。
不曾想过了没多久,陈观颐就被发现自缢吊死在家中。
今日见到陈敬廷,她总算是知道陈观颐的性子随了谁了。
王慎之索性转头面向安信侯,语气故作严肃:“侯爷,贵府之事虽未曾酿成大祸,但世子行事狂妄,意图残害手足,还对父亲动手,性质可以说是十分恶劣。”王慎之意有所指看了眼安信侯的青色的眼眶。
“待回去自会如实记录在案,望侯爷日后好自为之,严加管教。”
盛棠绾跪在堂下,明白时机已到,抢在安信侯前头开口:“还请父亲息怒!”
“大哥他今夜许就是糊涂了,才会言行无状,冲撞父亲,险些酿成大祸”
“大哥固然有错,许也罪该万死。”她这话说的利索,要不说那发颤的嗓音,与惊恐哭红的双眼都要让他们以为她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