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受到阿九那微弱的呼吸之后,江红绫顿时喜极而泣。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江红绫抱住阿九的双腿,将人往上支撑,试图将人从房梁上放下来。
可是,她才刚使劲,阿九就被痛得发出一声呻吟。
“阿九,你醒了?阿九?……”
江红绫死死的抱着阿九的双腿,用自己的力量去支撑阿九的重量,可是才片刻的功夫,她就累得气喘吁吁。
可阿九的双手却迟迟没有挣脱绳子的迹象。
江红绫正要提醒阿九,就听阿九艰难的说道:“地上,有,刀子。”
江红绫连忙松开手,弯腰去捡匕首。
阿九原本得到了缓解的双手手腕,再次被绳子勒紧,顿时痛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江红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的刀子,却发现自己踮着脚也够不到吊着阿九的绳子。
顿时急得涕泪横流,“我,我怎么这么没用?咳咳咳,对不起……我,我够不到绳子!”
如果不是浑身的疼痛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吐槽,阿九真恨不得朝她翻个白眼。
可眼下也只能无奈的再次提醒道:“凳,子。”
“哦哦,对对,凳子,凳子。”
江红绫忙不迭的跑去搬了一个凳子过来,站上去,拿到割断吊着阿九的麻绳。
砰的一声巨响,阿九重重的摔在地上。
“阿九,阿九,你没事吧?”
江红绫丢下匕首,弯腰去扶阿九,却发现阿九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掀开阿九的裤脚,却发现,阿九双脚脚筋都被挑断了。
“不!这不是真的!”
江红绫瞬间泪崩,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阿九的双脚,然后从双脚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查看阿九的伤势。
然后,她看到了阿九身上数不清的鞭痕,十数个烙印,以及同样被挑断的双手手筋,以及因为被灌了碳而受伤的唇舌和咽喉。
一道道鞭痕交错遍布全身,但好在闵盼儿不是习武之人,力道不足。鞭痕只是看着恐怖,却并未伤及筋骨要害。竟然还算是阿九身上最轻微的伤。
烙刑有多痛,灌碳有多痛,双手双脚被废有多痛,江红绫不用想都知道!
“为什么?盼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
江红绫真的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恨,才会让闵盼儿如此残忍的对待阿九。
就因为阿九选择救她,而将她独自一个人丢下,让她落入大屰人手中吗?
就在这时,穿着寝衣的闵盼儿出现在厢房门口。
“你想知道原因吗?”
听到闵盼儿的声音,江红绫豁然转头,愤恨的瞪着她,怒声质问道:“为什么?”
闵盼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屋。
她走到两人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九,“你觉得你很冤吗?你觉得我很残忍吗?”
“可是,和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红绫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不是好好的吗?除了断了一条腿。”
“呵呵,呵呵呵……”闵盼儿笑道:“你们以为我受到的伤害就仅仅只是断了一条腿吗?”
“哈哈哈,恰恰相反,断了一条腿,反而是我遭受到的最小的伤害!”
“你什么意思?”江红绫不解的蹙起眉头,不耐烦的喝道:“有什么话你只说,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
闵盼儿轻笑道:“我不是卖关子,我只是在耻笑你们的无知和无畏。”
“你们以为挨几鞭子,断了手脚,就很惨了吗?”
“你们知不知道我落入大屰人手里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他们让我住马棚,他们将我当牲口,他们甚至拿我当昌吉,轮番欺辱我!”
“你们懂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吗?”
“可是,那样的日子,我过了足足十天!”
“十天,你们知道有多少大屰士兵欺辱了我吗?”
“你们知道我那十天是怎么活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