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走的是公司直营的路线,所以辐射范围肯定是有限的,尤其是在省外。但集团一直在探讨连锁加盟的可行性!如果那样的话,南桦落地棠西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不过需要你们自己投资,给公司缴加盟费!”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嗯,其实本来也没想过南桦能在我们那投资,只不过刚才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贪心了,哈哈!”
两人又胡乱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话题,简鸿宇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站起身来一摆手,说:“走,带你潇洒去!”
程飞不明就里,只好跟着简鸿宇往外走。
临近千禧年的广州与深圳,作为珠三角地区城市双核,文化多元、冲撞激烈。
九十年代最后的躁动在珠江口发酵。当广州沿江路的霓虹招牌次第亮起,珠江水面便浮起一条碎金流淌的河。出租车排着长龙在“夜樱”“非酷吧”门前吞吐着热浪,港资工厂主腕间的劳力士泛着冷光,威士忌杯底压住的早已不是酒单,而是流水线上千万件衬衫换来的订单契约。
深圳罗湖的声浪更凶。白石洲城中村的铁皮屋里,陈楚生们背着吉他奔向每一个吞金纳银地酒吧帝国,一夜唱够三十首歌的嘶吼,换来的钞票刚够买支卡座上的喜力。烟雾缭绕中,穿亮片裙的姑娘脚步迷醉而暧昧,发梢扫过客人手臂时,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正混着绿茶晃荡——那是90年代特有的甜腻麻醉剂,浇灌着流水线青年们破土而出的欲望。
简鸿宇和程飞二人,打了辆的士,穿梭在霓虹流动的珠江岸边。
临近目的地,前方塞车十分的严重,二人不得已,只得提前一公里下车,步行前往一家名叫“朗星”的夜总会。
置身此间,程飞不得不感慨发达的一线城市和内地的省会城市之间的巨大反差。西江在内陆城市中不算发展落后的,但从城市的建设、经济的活跃、文化的多元,都与广深这样的城市差距明显。
到了“朗星”,简鸿宇轻车熟路地找到前台经理,给安排了一个靠近舞池的卡座。
舞池里的俊男靓女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扭动着肢体,脸上的表情陶醉而迷离。
程飞一直不太理解他们的内心状态,到底是怎么样沸腾的生活让他们如此亢奋,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低迷与空虚,让他们如此的迷失?
“怎么样,老程,下去摇一会?”简鸿宇开了瓶酒递到程飞手里。
“还是算了,看会妹子倒是可以,哈哈!”
两人碰了个杯,一大口冰冽清爽的啤酒划过咽喉,在这热烈亢奋的气氛中让人全身舒坦。
简鸿宇很显然比程飞更能适应这里的气氛,几口酒灌下去,整个人的状态就更放松了。跳进舞池和几个靓妹靓仔斗起舞来。
十几分钟后,简鸿宇揽着一个美女的腰,满头大汗地回到卡座,那美女很自然地坐在简鸿宇身边,冲对面的程飞飞了个吻,搞得程飞一时不知所措。
“两位老板,我是筱筱,初次见面,走一个!”
自称筱筱的美女拎起桌上的酒瓶和程飞、简鸿宇碰了一下,一口气就把一瓶酒炫没了,简鸿宇和程飞也不甘示弱,一饮而尽。
简鸿宇刚才跳舞用力过猛,此时还在大口喘气。筱筱两支手臂交叉着搭在简鸿宇肩头,对着简鸿宇的耳朵吹了口气,暧昧地说道:“靓仔身体有点虚啊,就这点活动量就开始喘了?”
“靓女你说对了,他确实有点虚,走到哪都带着大力丸!”程飞趁机打趣。
“什么大力丸啊,那都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我这有更好的,两位老板要不要试试?”
简鸿宇和程飞对视一样,再这么聊下去怕是要出事。
于是程飞连忙说道:“靓女,我俩今天要谈点事,时间仓促,改天让这位靓仔单独找你试试‘更好的’,怎么样?”
筱筱看两人的神情比较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两位老板慢聊,下次来记得找我,我叫筱筱,byebye!”
“你搞什么,让她走就得了,你还把我捎进去!”简鸿宇嘴上这么说,但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盯着筱筱离去的身影。
“简鸿宇我发现你也太渣了,你可是长公主的人,我今天要不在,你是不是要跟着这位‘筱筱’小姐补肾去了?”
“别给我上纲上线啊,你那花边新闻别人不知道,我可门清。这可是广州,逢场作戏嘛,你认真就不对了!”
俩人正在斗嘴的功夫,程飞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一个身着花格西装,打着一条蓝宝石的领带,手上戴着一个硕大的纯金戒指,梳着背头的人走身边经过,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小弟。
那三人都已经走了过去,程飞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盯着为首那人愣了神。
“老程,你怎么了?”简鸿宇不解地问。
“刚才那个人,好面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