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新岩嘴里吃着包子,喊了一声——大爷。
这老头是院里的大爷,他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里面都是煤灰,瞪眼说道:“学强啊,这是你弄的吧?”
刚才搬蜂窝,弄得地上到处是煤渣子,张学强作为现代人公德心比较重,立刻起身道。
“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打扫,倒垃圾箱去!”
不成想大爷痛心疾首的一跺脚,“倒垃圾?糟践东西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的都是败家子。
不用你打扫了,我扫了留着和煤球,哎,三轮车上那些你还要不?”
三轮车车厢里落了厚厚一层煤渣子,还有几个摔坏的蜂窝,张学强自然不稀罕这点东西,当即含笑摇头。
“大爷,都是您的了!”
老头眼睛一亮,颠颠的就往外面跑,嘴里还骂着败家子。
后世人眼中,垃圾一样的煤灰,在这年头可是好东西,和上黄土能摇煤球,车上那些够烧好几天的。
有些人家烧蜂窝煤,在往炉子里放之前,都用火筷子捅捅蜂窝煤的眼,落下的煤灰都留着和煤饼、摇煤球。
可别说人家抠搜,其实是物资匮乏和贫穷逼的。
张学强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楚青青一手牵着丫丫的小手,一手拎着装满地瓜的尼龙兜从院门进来。
等她见到家门口坐着两个非洲人,着实着实吓了一跳,丫丫也大叫了起来,“妈妈,鬼啊!”
张学强翻了个白眼,“是我啊!”
楚青青拍了拍平板,“哎呀,你不说话,我都想报告派出所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半斤和二两的本市粮票递了过去,“呶,还你粮票,还有馒头!”
张学强没废话伸手就接过来,这不是他小气,而是当前时节,他要是说不要,肯定让人家当成神经病。
楚青青也不会知情,还会觉得他另有图谋。
这时候她看到了墙根和厨房里如山的蜂窝煤,吃惊道:“张学强,你,你咋买了这么多煤,烧的了?”
普通人家烧蜂窝煤很节省,不做饭、不烧水的时候,都要封炉子,一天下来也烧不了几个。
可张学强怕冷,自然不会这么省着煤让身体受罪,他还嫌一个炉子温度太低,想弄个土暖气呢。
可一时间也找不到人给安装,忽然他灵机一动道:“哎,楚青青,我和你商量个事吧!”
瞬间楚青青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识向后半步,还把正在眼馋梅新岩吃包子的丫丫拉在身后。
“你,你要干嘛,粮票和馒头俺可还你了!”
张学强微微摇了摇头:“不是那事,这样,我屋里漏风撒气,夜里太冷,生一个炉子也不管事。
我想让你那边也烧蜂窝煤,晚上尽量别封死炉子,这样整个屋里温度都能高点,我也不至于再冻病了。”
楚青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吧,这么烧法,等到开春得用多少煤?
每家就那点计划,用完了得买溢价煤,谁舍得这么烧?
她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没吃扑热息痛?要不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