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登船,便觉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其中一道尤为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欣赏。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白锦袍的郎君斜倚在船舷边,他手持白玉骨扇,面容俊逸非凡,气质清贵。
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郎君身侧,孙淑儿正和温肃小声说着什么,见到棠绵,眸光化为恶毒。
温肃面容暗沉,不屑的扫过她。
王茹芸快步来到棠绵面前,挽住她的手臂。
故意扬声道,“棠儿你瞧,这浏阳湖风光多秀丽!这么美的景色不欣赏实在可惜。你说你,不欣赏风景,瞧某些人做什么,真是倒胃口!”
棠绵玩味的望向她,点了点她的鼻子。
这姑娘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孙淑儿听着王茹芸意有所指的话,脸上青白交错,知道自己不占理,便强压着怒火,维持着她那清高的姿态。
温肃面色阴沉,不动声色的握紧孙淑儿的手。
那位淡白锦袍的郎君闻言,轻笑出声:“王姑娘说得是,美景当前,莫要被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他举步上前,对棠绵拱手道:“在下李墨渊,久闻女郎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他所说不同凡响,想必是百花宴那日的事。
她当时将孙夫人打昏时,注意到门外草丛里有一淡白锦衣的郎君,她望过去时,他已经转身,只留下背影。
如今想来……那道身影和面前的郎君重合。
不过他似乎并无恶意,话语中带着狭促。
棠绵心中微动,这位李墨渊……似乎有些意思。
她回了一礼:“谢郎君过誉。”
起身时,撞上那双充满对自己的欣赏的眼眸。
棠绵一愣。
“棠儿,快坐。”王茹芸拉着棠绵坐下,对李墨渊眨了眨眼,显然两人相熟。
她凑近棠绵耳边,压低声音:“这位是平阳王世子,魏国来的质子……虽为质子,但为人爽利,嫉恶如仇。”
棠绵点点头,表示知晓。
“戴棠!你竟然派人打听小爷的行踪,跟踪至此!你还要不要脸?”
棠绵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
“崔郎君若是那日没吃够教训,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崔永元想起那日的事,缩了缩脖子。
但戴棠为了和他道歉都追到这里来了,他便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回。
“哼,小爷都说了,你这招行不通的,不要再欲擒故纵了,你若和小爷道个歉,小爷便考虑考虑原谅你。”
棠绵听着他那趾高气昂的话,皱了眉头:“你莫不是有病。”
孙淑儿切了一声:“戴姑娘还是不要再装了,谁不知道你痴迷崔家郎君,追到他家中只为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他?”
棠绵眼中冷彻:“我曾经的确瞎了眼迷恋过他一阵子,但如今我已经清醒不再喜欢他了。”
“当时我能坦诚做出那般姿态追求他,现在也能告知众人我早已放下。孙姑娘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孙淑儿气极,她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