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进入刺史府中,正要行礼,却蓦然听到扬州刺史陈温的声音——
“蠢货!”
一抬头,却是陈温在怒斥身边的一位书吏,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周昂见此,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虽然陈温骂的不是自己,但自己毕竟是客,陈温此番,多少是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陈温在见到周昂后,同样也是毫不客气。虽然依旧礼遇,但是言语中尽是嫌弃之意,让周昂心中也是有怒气酝酿。
“刺史有什么话与我直说就是,为何这般夹枪带棒?”
陈温发斑白,头戴漆纱进贤冠,玄色绢袍以皂缘饰云气纹,交领右衽间垂五尺青绶,彰显一州刺史之风范。
这般尊贵,本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是须发尽张,愤慨异常——
“周昂,汝有袭杀刘邈之意呼?”
劈头盖脸的一句喝骂,让周昂瞬间面色苍白。
不过一想到陈温终究也是袁绍这边的人,当即镇定心神,小心询问:“敢问刺史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听周昂没有否认,陈温握紧双拳:“今日那庐江太守陆康的书信传到我这里,询问我为何要遵循袁公之意,迎你入寿春城,为九江太守!”
“之后淮南境内更是传起歌谣,说什么“袁家草,生宫角”……汝与袁遗,难道真的等不及了吗?”
周昂闻言大骇,更是惊呼:“绝非如此!”
“方才袁遗在我府中刚刚商议要不要除掉刘邈,吾等所谋之事不过如此,如何还有谣传歌谣一事?”
周昂扯开自己的衣物,露出里面的胸膛:“天地可鉴!吾再无它事隐瞒太守!”
陈温见周昂反应如此之大,一腔愤慨也是变成了狐疑。
“真不是你们?”
“当真不是!”
周昂的再次否决,也让陈温缓缓闭上双目。
“既然不是袁公指使,那想必只有一人了!”
周昂合拢住衣物,也是若有所思。
“刺史是说……袁术?”
“嗯。”
陈温没有否认。
“北面刚刚传来消息。”
“袁术屯军于封丘,又有黑山贼的余部以及匈奴于扶罗等助战,与曹孟德决战于匡亭。”
这个消息是绝密,周昂并不知情。
所以初闻此事,自是吓了一跳!
“战事究竟如何?莫非曹孟德败了不成?”
不等陈温回答,周昂就唉声叹气——
“如今袁公北有幽州公孙瓒,东有晋阳黑山贼,若非兖州的曹孟德抵挡,袁术与徐州陶谦怕是会从南面呈合围之势!”
“今日刺史唤我前来,难道是要我领兵北上,支援袁公吗?”
周昂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会让陈温愠怒!
袁公虽然势力极盛,但敌人也不少。
关中西凉军暂且不提。
幽州公孙瓒虽在界桥被击败,却终究占据幽州,带甲十万,仍是强敌。
袁术和陶谦也是阴谋一处,欲从中原夺取关中。
若是占据兖州的曹操一败,即便是袁绍,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陈温淡淡瞥了周昂一眼——
“郡守勿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