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闻言,毫不避讳地笑了笑:“恩典,可不是这么好求的。”
“来朕这求恩典的人很多,可朕为何要许姑母呢?”
齐珩嘲讽地笑着。
东昌公主知这是羞辱,可事关顾有容,她不得不折节弯腰一回。
东昌公主依旧面不改色,低声下气继续道:“陛下能否看在皇后的面上...”
“停。”齐珩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说了。
“皇后,姑母认为,自己还配提皇后这两字么?”
“朕昏迷的那些日,姑母对皇后做了什么,朕还未与姑母计较,姑母竟还敢提皇后二字,难道就不怕朕新仇旧恨一起算么?”
东昌公主面若赭色,紧咬双唇,不再言语。
若非为了阿容,她又如何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受齐珩折辱?
待心头那火气渐渐散去,东昌公主方道:“那陛下如何才能宽宥顾昭容的罪过?”
“很简单。”
“你认罪,顾氏的罪朕便不计较了。”齐珩淡笑道。
东昌公主听了此话抬眸,她蹙眉琢磨这两字:“认罪?”
“陛下想让妾认什么样的罪?”
“这些年来,姑母阴结朋党,卖官鬻爵,谋害君上,这些罪名姑母当得,不算屈了你,说出与你结为朋党之人,将先帝所赐公主府所有逾制之物尽数还回,上请罪劄,归乡放手,朕便放了顾氏。”
东昌公主连连冷笑道:“上请罪劄,做梦。”
东昌公主气极转身欲离去,只听见背后传来齐珩的声音,“那顾氏只好再在推事院待些日子了。”
东昌公主留步,停于原地,双手握拳,发出硌硌的响声。
齐珩目光落在她的拳头上,随后抬眸直视她的目光,悠悠道:“姑母,您的罪,论死都不为过,朕说的这些已然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了,姑母应好好思虑才是。”
东昌公主气急攻心,闭上双眼。
齐珩要她认罪放手,可一旦她认罪,权势弥散。
人心不可期,众鸟散去另择良木而栖,她做的那些事如何能瞒住?
齐珩若知,无论是她还是阿容,一个都活不下来。
她不能放手。
***
顾有容被困在暗室多时,形容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她如今呼气都已无力,他们不许她自伤,不许她暂寐,亦不给她吃食,暗室内四处放了冰,她也没有别的衣物取暖。
虽未施刑,却惨于施刑数倍。
他们让她端坐于此,若有不对,即有人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