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礼,亦是贺礼。
“喜欢吗?”齐珩轻声问道。
他记得,江锦书的常服上多绣山茶花的纹样。
他想,她应当是喜欢的。
江锦书巧笑倩兮,道:“喜欢。”
“山茶花也是海榴,她盛开在初冬与晚春之间,花瓣碗状,她很温和,但也不止是温和,还有悲壮,就像她不愿花瓣一片片地零落,而是选择了整朵地滚了下来,既毅然又惨烈。”
江锦书垂眸道,眼底有惋惜。
齐珩笑道:“具松柏之骨,挟桃李之资,这样的花,我亦喜欢。”【2】
齐珩说的是花,亦是爱花之人。
齐珩的目光柔和,他双目含笑看着江锦书。
随后渐渐靠近江锦书,轻轻俯身在江锦书的额间留下一吻:“晚晚,生辰快乐。”
江锦书攥着齐珩的衣袖,失神片刻,她垂眸道:“生辰...我自己都忘了。”
“三月初九,我记得。”
江锦书抬首,对上他的目光,她倏然一笑。
立政殿内有春风拂过,江锦书的衣袂轻动,二人四目相对,殿内木窗未阖,一阵清凉吹散了小案几上的黄纸,黄纸之上,玄墨成字,汇聚成文:
“花之最能持久,愈开愈盛者,山茶是也。”
【3】
*
御史台以伪造文书罪羁押了杨唯清,数日问鞫,并牵连出数十名官吏。
齐珩以此为突破口,问罪有司。
帝王雷霆震怒,诸卿惶恐惊惧,谁都不敢去触此霉头。
原想杨唯清即将任吏部尚书,欲巴结还尚且不及,却不料竟是靠伪造文书上位之徒。
自是恨不得离这杨唯清千里地远。
今上重视此案,又命刑部与大理寺审理,三司推事,以此杀鸡儆猴。
东昌公主为此愁苦数日,杨唯清伪造文书,这她是清楚的。
原存档文书呈递于天子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谁曾想齐珩竟真的看了,还瞧出疏漏之处。
这也怪杨唯清,做个文书都能留下把柄。
委实无用。
若非看在他是姨母唯一的嫡亲兄弟,她是断断不会帮他的。
东昌公主不禁揉了揉额角,凤目冷瞥。
眼下撇清得干净,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