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自然不能看着一手养大自己的祖母自伤,只好入宫。
齐珩眼神淡漠,道:“朕无他心。”
“妾不图高位,只才人之位便好,可循老师故事【1】,算作女官。”王含章拜礼。
齐珩将扳指摘下捏在掌心。
才人之位说是女官可以,但若说是嫔御亦可以。
顾有容是自先帝时便作了昭容,里外人皆知那是行女官之事,是以没什么大事。
今日他若点了这个头,明日华阳公主就能大肆宣扬王含章是天子嫔御而非女官。
届时,群臣上书,便是他不肯,江式微也会被迫给他纳妃。
“才人不行。”
王含章闻言抬首,只见齐珩垂眸,神色冷淡。
“才人是正五品,尚宫也是正五品,此职空缺,既想做女官,何不如尚宫?”
“尚宫朕可许,才人绝无可能。”齐珩定定道。
“妾谢陛下抬举。”王含章施礼道。
“也先别谢,待我问过皇后,皇后若允,诏书会至姑祖府上。”齐珩淡声道。
王含章见齐珩提及皇后时目光柔和,反倒有笑意,于是笑道:“陛下与殿下恩典妾感念万分,愿陛下殿下琴瑟和鸣,长乐无极。”
齐珩点了点头,随后走出长廊。
见江式微正站在不远处,齐珩忙上前几步,然近在咫尺,却有些局促不安。
齐珩轻问,带着小心与爱重,他道:“不是在立政殿等我吗?”
江式微抚上他的臂肘,方才齐珩与王含章说话时,她便已然站在此处了。
江式微又望了望齐珩方才所在的亭子,齐珩见状忙解释道:“含章是奉姑祖的令入宫给我送贺礼的。”
“我们就说了一会儿的话。”
齐珩的语气有些急促,他怕江式微会误会。
江式微见齐珩如此着急的模样,反倒是笑了,她知道齐珩有分寸,倒也没误会什么。
“我知道。”
“我也没多想什么,我是想送你生辰礼的。”江式微垂眸,温声道。
“不过我倒是与含章的生辰礼撞了。”言语间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落寞,毕竟她画的东西断然比不得王含章送的名画。
齐珩看了看手上王含章方才送来的画轴,欲言又止。
“我...”齐珩刚欲解释什么,便被江式微打断:“你不看看我送你的生辰礼么?”
江式微将怀中的画轴放在石桌上。
齐珩想起稼轩词上的墨字,指尖微颤,缓缓拿起那幅卷轴,将丝带解开,展开了画卷。
借着皎洁的月光与微微泛黄的烛火,齐珩看清了那幅画卷。
齐珩垂首哑笑,这幅画与那墨字一样,一样地蕴藏了女子的真挚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