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狭眸微眯,杀意毕露。
李贵妃浑身打了个寒颤,“不要!”
孙司衣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通体生凉,面露恐惧:“陛下息怒,是臣妾贪得无厌,不该为罪兄求情。”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磕头道:“求您看在太子的份上,留李家妇孺一条性命!”
很快李贵妃的额头上红肿一片,血丝隐现。
云挽微微蹙额,眉宇间浮现一抹动容。
见状景宣帝迅速开口:“传朕口谕,李氏擅闯御前,不听劝阻,即日起降为李嫔,禁足瑶华宫。”
嫔位,不上不下,可对李贵妃来说,从云端跌入泥泞,这与打入冷宫无甚区别。
“你该庆幸,那日之事,没有你的手笔。”他淡漠道。
否则,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在宫人的控制下,李贵妃离开紫宸殿,禁足寝宫,未来是否还有解禁的机会也难说。
殿内没有外人,景宣帝长舒一口气,神色不大愉快道:“净是些糊涂不省心给朕添堵的人。”
他万般后悔,当年为何早早选了妃,为何没有早点遇上夫人。
不过一想到他登基那年夫人还是十岁女娃,景宣帝心灰意冷,体会到了几分‘君生我已老’的凄苦。
云挽给他倒了杯清茶,淡声道:“李氏求情,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气了。”
证明李氏、太子与李家的确关系紧密,李氏这些天的坚持又何尝不是做给其他未受牵连的太子支持者看?
忆起李氏的话,景宣帝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口,认真道:“李氏胡乱攀扯,朕不会信她的话。”
云挽却笑道:“如果妾身当真说过那样的话呢?”
景宣帝摇摇头,声音悠长:“夫人什么样朕还不清楚?无非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吓唬她罢了。”
至于做出害人的事,他是不信的。
夫人是个有着慈悲心肠的柔软之人,通透聪慧,倘若真要害人暗中行事便是,何至于大剌剌地说出来?
也就李氏心虚,以己度人,以为夫人同她一样心肠心术不正才会被恐吓住。
云挽弯唇,美眸漾开一圈笑意,语气真切:“太子是陛下的孩子,他犯再大的错也是您的至亲骨肉,该由您处置,妾身怎会越俎代庖?”
她不会主动去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不妨碍云挽提防对方,以及必要时的适当反击,她不会低估一个孩子的恶与妒心。
“父皇,阿娘。”
阿绥来了。
他惦记着给云挽道喜的事,飞快进来一头撞在景宣帝大腿上。
景宣帝揉了揉被他撞疼的地方,心想这小子噌得一下又长高了些。
云挽注意到阿绥进来时皱着眉,她疑惑问:“怎么了?”
“我来的时候遇到李娘娘了,她还瞪了我一眼,我都没干什么,她为什么瞪我?”
阿绥一脸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