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请进来吧。”
殷慧请安过后呈上一本册子:“公主,这是所有捐款商户购买田庄房铺的明细。”
除了殷慧以外,其他人在购买农庄铺面时都有要求,购置金额不得超过捐款金额的三倍,所以这本册子对宋令仪而言意义并不大。
不过她还是接过去认真看了。
殷慧作为殷家的半个当家人,做账自然是没问题的,内容清晰明了挑不出错。
让宋令仪意外的是,殷慧对每个买主买下该田庄房舍铺面的原因都进行了分析,分析不一定准确,但分析之内夹杂的买主产业和营生却绝对不会出错。
这与其说是一本账册,不如说是溪山城各大富商的产业分析。
三天时间能交出这样一份答卷,宋令仪很满意。
她放下账册问:“殷姑娘,你可有什么理想?”
这话出来,殷慧的脑海中立刻浮现答案。
可那个答案有些惊世骇俗,她不知该不该说。
她微微抬头,结果正正撞上宋令仪的笑眼。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宋令仪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殷慧双手握拳给自己鼓劲,然后郑重道:“公主,民女确实有一理想,拿回纪家产业,继承外祖遗志,将纪家所酿的酒卖去五湖四海。”
她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查过殷家,但有些事情她必须得亲自说。
“民女的母亲是外祖独女,她自认有责任延续纪家血脉,招赘原是最好的办法,可她一怕引狼入室,二怕招不来好郎君,便与一贫寒学子成亲,两人约定五年后和离,孩子归纪家,纪家则补偿那男子一笔钱。”
“母亲婚后一年生下民女,她计划再生一子,不管男女都好,然而未等有喜,外祖和母亲外出经商时遇贼,外祖身亡,母亲重伤,父亲成为家中顶梁柱。”
“母亲提议假戏真做,若再生子随父姓,民女改母姓;若生女则随母姓,二人平分家产,父亲同意,并立下誓言,此后父亲开始经营纪家生意。”
“三年后,母亲如愿产下一“子”,随父姓殷,半年后却发现是父亲调换的外室之子,真正的女儿已死。”
“那时父亲掌控半数家业,母亲虚弱,只得一面与父亲虚与委蛇,一面联系纪家旧人暗中夺权。
“为保民女为唯一继承人,母亲给父亲下绝嗣药,被换的私生子亦死于风寒。可尽管民女已是父亲唯一血脉,但父亲从未想过要将产业传给民女,他一想让民女堂弟继承家业,二想让民女与姑母家表弟成亲,生下殷家孩儿。”
殷慧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看向宋令仪,这一次她没有回避,目光坚定,语气铿锵的表明志向。
“公主,民女本该姓纪,继承纪家家业,若将纪家祖产拱手让人,只怕外祖难以瞑目,母亲死后无颜面对纪家祖先!”
“因此哪怕与父为敌,民女也势要夺回纪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