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与床笫都化在风雪中,天地缓缓,只剩下古鸿意的怀抱。
……影影绰绰, 他听到古鸿意的声音。
古鸿意花了一夜才下定决心。
对着臂弯中乖乖枕着的一团瓷白, 明知他睡着, 呼吸还是快了一拍。
清清嗓子。
“老婆。”他眉宇一团严肃, 一字一字认真念道。
咬字肃穆有力, 唯独句末念成了个轻声,听起来颇具土匪风味。
“老婆 ——”
他蹙眉, 有些刻意地去改。
好了,这下彻底是轻佻采花贼了。
“老婆……”第三次,他夹起嗓子小小声说。
学着白行玉别别扭扭讲话的样子。垂着眼睫,咬着下唇, 一点点溢出些细碎的声音。
这一套法子相当不适合自己。
古鸿意深深蹙眉,只觉得自己如此说话,简直像跛子刘师叔。
有些违和, 甚至有些恶心。……
古鸿意叹了口气, 怎么越叫越拗口, 越叫越奇怪。
此事比习剑难多了。
还好, 怀中人睡得很沉,并未察觉自己生涩的练习。
让他听见也太丢人了。
对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 古鸿意耳朵赫然红了。
古鸿意把白行玉从臂弯中剥出来,稳稳放好,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便翻身背对着他。
“老婆。老婆。老婆……”古鸿意一遍遍轻声重复着练习。
背后,琥珀瞳咻地抬起。
睫毛一扬,幽幽盯他。
“呼,他何时也给我改个称呼。”古鸿意把凌乱长发归到肩膀一侧,忽然跳了话头。
白行玉此人,不大坦诚,耻感又高,若迫他唤一声……他大概会自顾自埋在被子里乱蹭,再不理人。
古鸿意忽然发觉,白行玉从来只叫自己全名……自己连个亲近点的昵称都没有。
“罢了。不指望他。”古鸿意慢慢叹道。
背后,琥珀瞳咻地闭上。
佯装无事发生,什么都没听到。
但蹙眉,睫毛禁不住颤颤。
两个人垂着眼,别过身,相互看不见,耳垂却都红了。
一会儿看不见白行玉的面颊,时间便漫长得难捱,心脏也空空的难受。
古鸿意拧一把眉心,简直犯了瘾。
想抱他。这样依偎了一夜,现在还想……
那便去抱。古鸿意利落翻身,却正好和一对肩头撞了个满怀。
白行玉扑进他怀里。
怔然抬眼,有些羞赧地蹙眉,又快快移开视线。
紧闭双眸,一下一下轻蹭他的胸膛。
想抱……古鸿意,昨夜抱了一晚上呢。
古鸿意正好能看见乌发遮掩下的青白脊背,腰窝呈出一个浅浅的凹陷,大手掐在此处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