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想的事情杂了很多,她不太管我,就不来找我了。”
唐玦看着楚玊——比方说还得想你。
“我以前会喝酒,喝醉了她就来,最近也没有,我就去学校天台闲逛,我还去坐电梯,观礼台那个电梯是玻璃的,透明的,像悬空了一样,你还别说,我就——”
楚玊鲜少没有礼貌地打断别人,这次算一次。
她语气泛泛地:“你每次找灵感都要自残吗?”
“我……”唐玦一下被问住,又无奈开口:“但是管用啊,那,那管用啊……”
楚玊又开口:“她是你的朋友是吗?”
“是啊。”
“很好的朋友?”
“对。”
停顿一阵,楚玊深邃双眼过来,阳光将她瞳色照得如琥珀,是惊心动魄的。
“唐玦,你能确定一件事吗?”她叩出一问:“你有没有在利用你的朋友。”
随即,唐玦被凶猛地撞击了一下。
她下意识咬唇,抿一抿,再张,呼吸紊乱。
“我……呵呵,我……”好像被鞭挞了,竟被一下看破了。
唐玦是窘迫的:“我也没有办法了。那如果,如果死的是我,我也不会介意,她,或者你,我的其他朋友,利用我。”
这是另一方面。
她又坦言:“我挺怕她怪我的。只有她在我梦里,跟我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才安稳一点。我问她最近过得怎样,她说死得挺好的,那就好了。要不她一声不吭却在怨我怎么办。”
她低头,难耐无措:“如果我那时候叫住她,快一点点找到那个琴谱,叫住她,我拖延一点时间让那个电梯空的下去。或者,干脆我俩一起下去,我俩一块死,她都不用那么绝望。”
“我的朋友……她,活生生的一个人,最后变成了电梯门缝里冒出来的一缕烟,我都不敢看她最后长得什么样。她的葬礼我也没去。”
“她是独生女啊,掌上明珠呢。到今天我都没胆量面对她父母。我怕叔叔阿姨抓着我说怎么你没死呢?凭什么死的不是你呢?你为什么不陪一下她呢?”
“我如果不梦到她,我就只能梦到那缕烟,我会无数次无数次地联想,最后十秒钟,楼层显示屏是一片乱码的时候,失重的时候,那声巨响响起的时候,她到底该有多绝望。有多疼,有多疼。”
“我害怕啊,我很害怕的……”
“你先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你不用说了,八百个人说过,啊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会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这都是命。”
“命数。”
“但是……”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如果’这个词,到底多有杀伤力。”
“如果就一点点,如果我能从中制造一个变数,徐静微是不是就不用死。”
在这个时候,楚玊反而摇了摇头,还有一抹春风化雨的笑。
“我不是要说这个。”她说。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你之所以没有再梦见她——”
楚玊平静地歪一歪头。
“是因为她去投胎了。”
“啊?”唐玦没听过这个说法,真的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