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开始想逃离这个地方,一开始我会跑到外面去,但没过多久,会被当地的好心人带回福利院,一而再再而三,引起了院长的注意。
这么多孩子中,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把我拉到办公室,悄悄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咬着牙摇了摇头,硬撑着说没有。
因为我怕,我怕我说出来后,会在这个地方更无容身之处,哪怕现在的生活也是摇摇欲坠,但我想,不能更差了。
后来院长找人看着我,但幼时的我不知道,我依然会经常在白天跑出院外,只是再也不会跑的太远,因为我知道,不论我跑到什么地方,依然都会被抓回来,像是想要追寻自由的鸟儿,被囚禁在牢笼之中。
当然,那么小的我其实也从未想过,离开了福利院,我甚至没有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我依然会固执地跑出那堵白色的围墙,经常躺在还算辽阔的草坪上,乞求获得一丝安宁,像是虔诚的信徒。
院长默许了我这个特例,只要求我每天在饭点乖乖回来就好。当时她还很年轻,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卷着俏皮的波浪头发,对我说:“有我在,这就是你的家。”
她和我说,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她愿意永远聆听我的烦恼,让我不要怕。
可那个时候,我却无法轻易相信别人对我好,所以我内心设有防备。
在这个时候,商易诀,不,那个名叫乔易的小男孩,闯入了我的世界当中。
他闯入的突然,我没有设防,遇见他的那天,大概是觉得他好像比我还要惨一些,所以我所剩无几的善心,都留给了这个男孩。
对着他,我没有留心眼,只是听着他气喘吁吁地问我:“可不可以救我?”
可不可以救我,这句话大概是当年我也曾想逃跑出福利院,大声说出的一个心愿。
于是我牵着他被灰尘沾满的手,毫不犹豫地逃离了那个地方,逃离了我认为世界上最安全,让人安逸的秘密基地。
我带着他回到了福利院,给院长讲明了情况,院长听了之后,问他叫什么名字,跟他在办公室聊了好久好久。
或许并没有那么久,但在我的印象当中,那个阳光开朗的下午,我站在院长的办公室门口像是罚站,站了好久好久。
院长带着他出来的时候,把他的手再次放到我的手中,对着我说,“阿北,你愿意让他跟你一起住吗?”
当时我们福利院的房间并不似电视剧里拍的那般拥挤,也不是大通铺,一间房放有八张床。当时因为受人排挤,每次回到屋里躺到自己的床上,床铺总是莫名其妙湿透,所以院长让我一个人单独住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