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被白棋推进了房间,白棋抱着剑站在门口守着,提了数日的心此刻稍安。
竹叶苑里暗,林清绪的房间更暗。
沈怀瑜手指轻轻颤着,有些艰难地点亮了一支蜡烛。
可微光刚起,就听见了一声锐利的声音:“谁准你进来的,滚……”
林清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人端着蜡烛走近。
来人一脸疲累,嘴唇都失了血色,依旧十分不着调:“林小世子,又叫我滚啊?”
林清绪一袭素衫,半靠在床边,身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坛空了的酒。
他看着面前端着蜡烛的人,嘴唇哆嗦着,良久没说出话。
还是沈怀瑜先蹲下身,和林清绪面对面跪着:“小世子?怎么不说话?我来时照了镜子的,应当没有破相才对。”
沈怀瑜边说边摸了摸下巴,上面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手指一僵,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看?但你让让我吧,我好不容易才……”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
因为林清绪猛地抱住了他,带着醇香的酒气和身上惯有的药香。
“沈怀瑜?”林清绪的嗓音发颤,一开口就是哭腔。
“嗯,是我。”沈怀瑜小心地放下蜡烛,忍着后背上的痛轻轻回拥林清绪。
林清绪浑身发颤,眼泪一下子从他红透了的眼眶滑落,又道:“沈怀瑜……”
“我在。”沈怀瑜摸着林清绪的后背,指尖从脊柱骨滑过。
他的眼眶也变红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抱起来都硌手了。”
林清绪压抑地呜咽,他有很多话想问沈怀瑜,但只能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沈怀瑜每次都会回应。
二人跪在地上相拥着,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得而复失而不安。
……
夜越来越深,寒冷开始侵袭。
沈怀瑜侧躺着,怀里是不安至极的林清绪。
世子妃一脸疲惫,却还是碎碎念着——
好好吃饭、好好吃药、不许喝酒、不许天凉的时候坐在地上……
林清绪闭着眼睛,咬着牙关,只抱着沈怀瑜不说话。
沈怀瑜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是用气声说:“清绪,我得离开京城了。”
窝在他怀中的人身子一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然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又闭着眼睡熟了过去松开了手。
【爱惨了一个人,就算是绑也得将那人绑在身边。】
【娘亲,这句话是错的……】
沈怀瑜想带林清绪走。
可京城去均州,路途遥远奔波,且前途未知。林清绪跟着沈怀瑜会受苦;
林清绪想让沈怀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