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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皆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云暮面露尴尬,咬着嘴唇苦笑。陈苍恨铁不成钢地拍他的肩膀, “天才,你去问问瓜瓜,他一准儿能猜出答案。”
后来云暮真的问了胡珈这个问题,哪知他刚说完,淘气的小男孩就脱了鞋跳上沙发,摆出孙悟空手搭凉棚的造型,唱出一句歌词,“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想到这儿,云暮冲着黑暗一笑,将满溢出去的记忆拦住。他只敢回忆到此处,因为再往下,便是他不敢触碰的痛处,那处儿表面上虽然已经长住了,但只是一层薄皮儿,轻轻一碰,便会原形毕露,现出底下的烂肉朽骨,触目惊心。
也是出于这一点,这么多年他没去联系过除陈苍之外的故友,也没有去看过胡远航一次,虽然这种行为,为他惹来不少非议。
身旁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一室寂静。云暮本不想接,余光却瞥到屏幕上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名字,于是一把抓住贴到耳旁。他的呼吸又紧又促,提着一口气,许久才慢慢呼出。
“云暮吗?我是陈苍。”
***
陈苍约云暮在老房子里见面。
她提前到了一会儿,泡了两杯热茶放到茶几上,自个在沙发一角坐下。
布艺沙发上残留的吕玫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陈苍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看着对面墙上那只早已不再转动的钟表,思绪不由地飘到到十二年前。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没错,每周日的这个时间她便会准时从家里出发,去胡远航家里回课。出门时她肩膀上总是挎着只沉甸甸的帆布袋子,里面装着的一代代轮换的钢琴书,从哈农到拜尔再到巴赫肖邦......
骑车朝东行两条街,就是人民公园的北门,不过陈苍会提前拐进一条小巷避开人流。
她在那条巷中一路畅通地穿行,骑到出口时,便能看到街对面胡远航居住的家属院。
靠近大门处一幢淡黄色六层小楼的顶层,就是胡远航的家,也是他的课室,陈苍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周日午后,一直到十二岁那年,那场由她一手主导的火灾。
一晃数年,那段往事早已被她遗忘,偶尔想起,也在心里掀不起波澜。可她没想到,有一天,它竟然会出其不意地冒出来,以鲜活的姿态,血淋淋地挡在她的眼前,拦住她的前路。
想到这里,陈苍嘴角动了动,起身走到窗前。午后忽然又下了雨,秋雨如丝,细细洒落,给天空添了一笔苍凉的底色。
云暮的身影在对楼拐角处出现,他没有打伞,伸出一只手挡雨,压下额前的刘海,遮盖住半边眼睛。陈苍把面前的玻璃门来开,冲那个湿漉漉的身影挥手,“云暮,这里。”
云暮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便一路小跑过来,穿过屋前不足十平米的小花园,走上三级台阶在玻璃门前停住。
“不好意思,让你淋雨了。”
陈苍一边说一边侧了侧身请他进来,云暮却在门口站住不动,鼻尖挂着颗水滴,面含歉意地冲陈苍笑,“全身都是水,会把你家弄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