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潼鼻子抽了抽,分辨不出对面是谁,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好听,想把这声音抓牢,循环播放。
她将手机贴在右脸,眯着眼睛朝某处傻傻的笑。
“怎么不说话?”
她轻声嘤咛,愈发为这道声音着迷。
像是在夏日取出冰镇汽水,气泡发出的绵密声响都带着沁凉的甜,熨帖了酒后涌遍全身的燥热。
她甚至舍不得将手机挪开一秒。
“沈芮潼?”
“小沈?”
“小戏精?”
周恪辞扬着尾音,每个字都沾着笑意,一遍遍唤着对她的不同称呼,给人一种在撩拨的错觉。
手机那头的人没说话,但他每唤一声,就有“嗯”的嘤咛声传来。
声音软糯、迷离,钻进他耳廓,引起一阵酥麻。
他喉结滚了滚,不由得想象出她脸颊泛着酡红,双眼朦胧,被水光润过的朱唇……趴在桌上呈现出带点松弛和醉意的憨态,偶尔溢出含混的咕哝,透着不自知的引诱力。
周恪辞坐立难安,意识到思绪游离过度,连忙闭上眼深呼吸,扯松领带强迫自己冷静。
偏偏他久不出声,沈芮潼听不到好听的声音后,软嗓呢喃:“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周恪辞呼吸垂眸看了眼屏幕,呼吸变得粗重,“喝酒了?”
他明明是带着答案问问题,但因为想听到她更多回应,假装不知。
“没有……我喝的是水……”
他轻笑:“喝了多少?”
“嗯……一杯……两杯……三……好多好多……”
“难怪醉成这样。”他自己都没发现,和小戏精聊天时,语速情不自禁一缓再缓,似笑非笑中蕴着对她的无奈和纵容。
他第一次和一个醉乎乎的女人通话,第一次愿意去听一个女人呢喃醉语,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不舍。
不舍得挂断电话以及打断她。
而这正是他以往最为厌恶且极度排斥的。
因父亲过去的所作所为,他不允许任何一个除母亲之外的女人靠近自己。
那些打着爱慕他的口号,却蓄意接近他的女人,无一例外被他毫不留情的赶走。
可在沈芮潼这,他没有这种生理性厌恶和排斥,反而似有根无形的线在不断牵引他离她更近,去了解真正的她。
他不清楚为什么,但愿意追随心意而行。
眼下,他的心都系在小戏精身上,听了会她的自言自语,问:“还在云樵记吗?”
沈芮潼倏然安静下来,稍作思考,片刻嚷嚷:“对!”
“哪个包间?”
她又安静了会:“8!”
她朝着听筒喊,声音刺耳了些。
恍惚间,周恪辞还以为她在喊“爸”。
转念一想,云樵记共两层,只有第二层是单独包间,猜出是208不难。
他失笑摇摇头:“我去接你?”
“快点哦。”
听着她颇似撒娇的语气,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频率:“很快,在那等着别乱跑。”
他抓起外套就要出去,刚在二楼换完衣服下来的宋鹤休见状,一头雾水:“刚来,又走,我家就这么留不住你?”
“去接人。”
“谁?”
他持怀疑态度,往时可不见好兄弟会主动去接谁。
周恪辞不答,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