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凡站在警车旁,望着眼前被薄雾笼罩的山村。清晨的阳光穿过雾气,在泥泞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名为青石村的地方,距离市区有三个小时车程,偏僻得连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
"唐队,现场在前面。"警员小李快步走来,脸色凝重,"第六个了。"
唐云凡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面对那个残忍现场的时间。作为市刑警队最资深的探长,他见过无数凶案现场,但这次的案子却让他连续几晚失眠。
"老陈到了吗?"唐云凡问道,声音低沉。
"陈法医已经在现场了。"小李回答,眼神闪烁,"唐队,这次...比前几次还糟。"
唐云凡没有回应,只是迈步向前走去。村道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几个村民站在远处观望,眼中满是恐惧。他们低声交谈着,不时指向村后那片竹林。
"闹鬼...肯定是闹鬼..."一个老妇人颤抖的声音飘进唐云凡的耳朵。
案发现场是村边一间废弃的柴房。唐云凡推开门,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扑面而来。老陈蹲在角落,正在检查一具小小的尸体。
"来了?"老陈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
唐云凡走近,目光落在那具幼小的身体上。女孩看上去不超过五岁,苍白的小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她的裙子被掀到腰间,下身...
唐云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冷静。和之前五起案件一样,女孩的阴道被完整挖除,伤口边缘整齐得不像人力所为。
"死亡时间?"唐云凡问道,声音异常平静。
"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老陈站起身,摘下手套,"和前几起一样,体内没有精液残留,但外阴有摩擦痕迹。凶手用挖出的器官...手淫。"
唐云凡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六个女孩,最小的两岁,最大的八岁,都在这个偏僻的山村以同样的方式遇害。没有性侵痕迹,却比性侵更加变态残忍。
"有什么新发现?"唐云凡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
老陈摇摇头:"手法完全一致,专业得可怕。伤口切割干净利落,像是..."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医生或者屠夫的手法。"
唐云凡的目光扫过柴房地面,除了几个模糊的脚印外,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凶手谨慎得令人发指。
"村民们怎么说?"唐云凡转向小李。
小李翻开笔记本:"都说晚上听到女孩的哭声,但没人敢出来看。村里现在传言是'竹仙'作祟,说这些女孩冒犯了神灵。"
"狗屁神灵。"唐云凡冷冷地说,"是人干的,而且是个极度扭曲的变态。"
他走出柴房,望向远处的竹林。六起案件,六具幼小的尸体,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毫无线索。这个凶手不仅残忍,还聪明得可怕。
回到临时设在村委会的办案中心,唐云凡盯着墙上的案件照片和地图。五个红点标记着之前的案发地点,今天又多了一个。
"凶手在画什么图案吗?"小李疑惑地问。
唐云凡摇摇头:"太分散了,不像有规律。"他转向老陈,"尸检报告都出来了,有什么共同点?"
老陈推了推眼镜:"所有受害者都是村里的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遇害时间都在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之间。除了...器官被切除外,尸体没有其他外伤。"
"选择最脆弱的目标。"唐云凡喃喃道,"没有反抗能力,监护松懈。"
"还有一点很奇怪,"老陈补充,"所有尸体被发现时,姿势都很...诡异。有的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有的双腿交叉像在打坐。"
唐云凡皱眉:"凶手在布置现场?为什么?"
"也许是什么仪式?"小李猜测,"村民们不是说是'竹仙'作祟吗?"
唐云凡摇头:"不要被迷信带偏了。这是人干的,有明确的目的和动机。"他顿了顿,"我们需要重新梳理所有线索。"
接下来的三天,唐云凡带着团队挨家挨户走访,却一无所获。村民们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坚持是超自然现象。恐惧笼罩着整个村庄,天一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第七天清晨,唐云凡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唐队!又发现一具尸体!"小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在竹林里!"
唐云凡一把抓过外套冲出门去。竹林深处,一个七岁女孩的尸体被摆成跪拜的姿势,双手合十,头微微仰起,像是在祈求什么。和之前一样,下身那个部位被整齐地切除。
"这次不一样。"老陈突然说,指着女孩的脖子,"有淤痕,是被掐死的。之前的都是窒息,但没留下明显痕迹。"
唐云凡蹲下身,仔细观察女孩的颈部。指痕清晰可见,但...有些奇怪。
"拇指的淤痕在右侧,"他慢慢说,"凶手是左撇子。"
这是第一个明确的线索。唐云凡立刻组织人手排查村里所有的左撇子。名单很快出来了:十二个人,包括村长、村医、两个老人和几个村民。
"缩小范围,"唐云凡命令,"查查这些人中谁有医学知识或者屠宰经验。"
名单缩减到三人:村医张明远,屠夫老王,以及曾经在城里医院做过护工的刘婶。
唐云凡决定亲自询问这三个人。屠夫老王是个粗犷的中年男子,手上满是老茧和伤疤,但眼神坦荡,回答问题直接了当。刘婶则是个慈祥的老人,提起死去的女孩们就抹眼泪。
最后是村医张明远。他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说话轻声细语。诊所里整洁有序,药品摆放得一丝不苟。
"张医生在村里多久了?"唐云凡装作随意地问道。
"十年了。"张明远微笑,"从医学院毕业就来了这里。村里缺医少药,我觉得...这里更需要我。"
唐云凡注意到张明远整理听诊器的动作——用左手。
"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您怎么看?"唐云凡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张明远叹了口气:"悲剧,真是悲剧。那些可怜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村民们说是闹鬼,但我是医生,不信这些。肯定是...变态所为。"
"您觉得凶手为什么要那样...处理尸体?"唐云凡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张明远推了推眼镜:"心理扭曲吧。我读过一些犯罪心理学书籍,这种...对特定器官的执着,通常与凶手的童年创伤有关。"
唐云凡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张医生,能看看您的左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