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他哂笑道,“算是吧。”
“算是吧?!”不奈何怒发冲冠,一掌拍在木桌上,气得七窍生烟,“那兔崽子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啊……”赵长赢面露尴尬,生怕不奈何一下发起癫来给他下药把他毒了,双脚下意识地往后退,赔笑道,“这个……容与他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
“其实心里什么?”
赵长赢一惊,扭头见容与施施然推开门入内,他一身月白色绸衫,腰间盈盈系着莹润的玉带,束发的缎带随风翻飞,端的是仙风道骨,风韵雅致。
不奈何一见到容与,方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抓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做作地抬手抹去眼角没有的眼泪,戚戚然道,“哎,说好的一辈子的好兄弟,没想到你负心薄幸,有了媳妇忘了哥,我也只好独守空房……”
“行了行了,前些日子闫山找到了一株百年蛇灵草,待会我给你拿去行了吧?”
容与话音刚落,不奈何瞬间转悲为喜,乐呵呵地揽过一旁赵长赢的肩膀,哥俩好地朝容与竖起大拇指,“我们容宝就是大方,够义气!”
“……”
容与懒得理他,走过去一把拽过赵长赢的手,往门口走去,“既然知道我重色轻友,就别老缠着我媳妇,滚回你的药房去。”
夏日的药王谷,绿树延绵,天明澄净,空气中弥散着若有似无的花香。清晨的风还未炙热,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一扫前几日的黏稠憋闷,深吸一口气,只觉胸臆中满是清爽的晨风。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所以当年他们去药王谷,也是容与安排好的吧?
赵长赢吐出一口浊气,没再纠结这些,随口问道。
容与小指勾着赵长赢的手,带着些说不清的缱绻。头上花枝往下滴了几滴水,容与拂过肩头的水珠,说道,“长淮慕容家,当年也是最大的杏林世家之一。”
“我爹醉心医术,机缘巧合下炼成了九转回魂丹,当年有一个从北疆来的小孩,被仇家追杀,筋脉尽断,来到长淮时,已经气绝了。”
“当时有人看不过去,就把他送来我们家,想看看能不能医治。我爹用了百年老参给他吊命,吃了九转回魂丹,具体怎么救的我也不知道,索性那个小孩尚有一丝阳气,最后竟活了回来。”
“人之大宝,唯有心中一点真阳。若阳气尚存,即使鼻息一时绝断,人也还有生的可能。”
容与道,“此后,众人便以为慕容家的九转回魂丹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那个小孩……”赵长赢道,“就是不奈何?”
容与点点头,“其实他比我还要大十几岁,只不过他后来因为学医试药,面容停留在了十六岁的年纪。”
一时间两人皆陷入沉默。
“哎,长赢哥!容与哥!”
他们二人沿着绿道往房间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