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你照常读。
日子,你自己过。
过得好算你有本事,家里高高兴兴接你回去。
过不好,肯定自己回家,家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至于其中的女子,不过是对方挫折教育的一环罢了。
可惜柳月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真如少东家父亲所说,过个三五年,自然便明白了。
自从少东家回家“休整”三日后,双方的矛盾更大,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今年又是乡试年。
这是救他们出苦海的唯一机会,两人都在咬牙忍耐,等着这次考中。
以他的学问,夫子说今年是有指望的。
但在今年三月份,少东家的父亲给他写了这些年第一封信件。
收到信时,柳月知道他的手在颤抖。
做了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只有他母亲会时常写信过来,他父亲则为头一回。
信的内容很简单。
没有指责他,没有讲这些年的事情,只是讲他父亲调回京城做官,有国子监读书的名额,让他收拾行装,准备在国子监备考。
同时考试的地方换做京城。
苏茵茵听到这,已经知道对方的选择。
她听哥哥说过,南地北地每次乡试会试的不同。
用现代的话来说,在京城考试,会比在苏州科考录取机会更大。
一个是在苏州卷生卷死,争名额。
另一个是直接到汴京国子监读书,到时候在录取率更高的汴京考。
对于一个科举考生来说,根本不用多想。
这下不仅分隔两地,甚至回到了他真正的家。
父亲严肃,但为他前途谋划。
母亲慈爱,处处为他着想。
就连国子监的夫子,都说他文章写得扎实,不同一般子弟的浮华,圣上极爱这样的文章。
这才是他的家啊。
吃穿唾手可得,珍玩宝贝也不过是小事。
不是那处充满苦涩的狭小房子。
也不天天算着还有多少铜板的地方。
家里从不讲这几年发生的事,他依旧是家族最有前途的少爷。
渐渐的,他写信去苏州的频率慢慢减少,直到彻底不再提了。
反正家里都不提,大家默契当做没发生好了。
他甚至知道,家里会帮他处理好的。
那些荒唐事,以后只会做笑谈。
柳月接过女儿小心翼翼端来的糖水,苦笑道:“他家给了我银钱,让我再嫁。还说陛下鼓励再嫁,苏州民风开放,不会在意这些。”
“可我如何甘心。”
牺牲一对母女换来的成长。
有没有问过被牺牲人的想法。
这种事情,谁又会甘心。
所以她来京城,一定要个说法才成。
“自七月中旬过来,我从未再见过他,只见了他母亲身边的婆子。”
那婆子给了她一包首饰,她直接拒绝,没成想对方故意留在房间里两根金钗。
也就是那两根金钗,让巡查司登门,直接把她们母女带走要关到监牢里。
她没有偷东西,更没有要什么东西。
只是想让对方写一封和离书。
之后一拍两散。
“对方绝不肯写。”苏茵茵断言,“若写了,就证明他成过亲,这桩事还要放在明面上被人当笑谈,再也遮掩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