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沛星牵着塔塔绕过地上的碎片进了屋,只见客厅中央站着、坐着、躺着各一拨人。
许嘉音和一个身穿暗绿色旗袍的老太太依偎在沙发上,许嘉益则怒目圆睁地瞪着地上耍无赖的一男一女。
那穿着一件大红袄子的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而那个身材瘦弱的小老头脸上有些尴尬,却又只能配合着老婆子演戏。小老头的眉目间和许汉源有几分相似,许沛星心领神会——这对老夫妻,应该就是许汉源那对“吸血虫”父母了。
以前许汉源还在的时候,这两位可是从来没出来蹦跶过,现在许汉源死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来啃儿子儿媳的“人血馒头”了。
葛家的老爷子前两年在战争中就生病去世了,现在葛家就剩下一个老太太,也就是许嘉益和许嘉音的姥姥。人们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葛家老爷子和许汉源留下的钱、房子、商铺,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产。
两口子算盘打得叮当响:儿子在时,迫于压力不好张口,每个月就拿着法律规定的几千块赡养费;如今儿子死了,怎么也得来捞一笔。
而显然这一屋子里的一老两小都没有应付这种乡野无赖的经验,动粗肯定不行,可更不愿意白白就这样送钱出去。
于是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许沛星和塔塔到来。
“你又来这儿干什么?!”许嘉益注意到了走进来的父女俩,眼睛恶狠狠瞪着许沛星,“你害死了我爸我妈,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许沛星表情淡然,今天为了来带塔塔悼念一下许汉源,他们都穿的黑色的衣服,手里还捧着一束白菊花。
“我只是想让塔塔给他上柱香,送个花。”许沛星扯了一下唇角,那是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笑,“怎么,你以为我要去祭奠他俩?”
地上那老头老太不能动手,许沛星他还打不得吗?许嘉益气急攻心,提起拳头就朝许沛星冲了过去:“我/操/你妈!”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许沛星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三下就把人给推远了几步,许嘉益跌了一个踉跄,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你打啊,你怎么不打我!反正你也毁了我的家!你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妈——”
许沛星脸上的表情一冷,松开塔塔的小手,走上去就要真的跟他动起手来。许嘉音连忙站起身,拦在了他们中间:“……二哥,你别和大哥置气,他现在情绪不太好……”
久违的一个称呼。
许沛星低头看了一眼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然后松开了拳头。
“让他打,我怕他许沛星吗!”许嘉益声嘶力竭,“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你明明在那里!你就是想他们死!”
许沛星冷声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上一秒甚至要掐死我的女儿。”
地上瘫坐的两人见没人搭理自己了,又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