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进来沏茶。
浮雕纹饰茶杯,华贵精美,茶香从中溢出。
亚瑟抿了口热茶,问:“你外祖父近来身体还好吗?”
“一切都好。”裴聿洲捏着杯柄把玩,“本来不该打扰您,但是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什么事啊?”亚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裴聿洲递了个眼神给Mark。
后者会意,让保镖把人带进来。
男人双手被麻绳捆住,狼狈跪在茶几前,面容憔悴,满脸胡茬,头发凌乱。
孟书窈蓦地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吧被抓走的男人吗。
亚瑟不解地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认识他。”
裴聿洲轻嗤,“他,不知天高地厚,窃取我公司机密,替别人卖命。”
亚瑟表示同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令人寒心了。”
裴聿洲笑意浅薄,“您不想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亚瑟警惕起来,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和自己有关系。
Mark看向地上跪着的人,“你自己说,你是谁的人。”
他嘴硬,“我不是谁的人,是我自己犯的错。”
“是吗。”裴聿洲轻飘飘地吐出两字,顺势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取下刀套,灯光折射在锋利的刀刃上,“不说,断一根手指,我给你十次机会,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他语气淡得没边,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如何。
孟书窈脑中有了画面感,太血腥了,浑身毛骨悚然。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这种场面,看了会做噩梦的。
保镖扣住那男人的手,按在桌上。
裴聿洲握住刀柄,似笑非笑,“在赌场,断几根手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冰凉的刀片贴上指尖。
男人吓白了脸,呼吸急促,拼命往后缩,“不,我说!”
恐惧占据大脑,他什么都顾不上,和盘托出,“是亚希先生要我这么做的!我有录音证据!对不起老板,我知道错了……”
亚瑟震惊,“这怎么可能?”
裴聿洲收起水果刀,“您的宝贝儿子,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看在我外祖父和您有交情的面上,我特来知会一声。”
亚瑟见识过他在商场上的手段,从不给人翻身的机会,做事做绝,无不令人忌惮,那个逆子惹谁不好偏要惹他,“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的。”
“好,希望您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裴聿洲靠回沙发上,恢复一贯的疏懒,“Mark,送客吧。”
“是,先生。”Mark照办,将人请出去。
孟书窈还没缓过神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包房里只剩她和裴聿洲。
“怕了?”他尾音上挑,“怕了就离远点,回去乖乖念你的大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孟书窈瞬间懂他为什么让自己留下来旁观,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殊不知,她压根儿无路可退。
“我不怕。”她佯装镇定,“那人背叛先生,是他活该。”
裴聿洲目光投向她,无声地审视。
孟书窈转移话题,“我饿了,可以一起吃饭吗?”
裴聿洲低头看手机,“让Mark带你去。”
孟书窈不乐意,“我不能跟你一块吃吗?”
“孟小姐,我还有事要忙。”
“再忙也得吃饭吧,身体健康比工作更重要。”
裴聿洲指尖微顿。
曾经,母亲也是这样叮嘱他。
‘阿洲,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顷刻,他熄掉手机往外走。
孟书窈还杵在原地。
裴聿洲停了下,“还不跟上?”
“噢噢,我来了。”孟书窈挽起嘴角,小碎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