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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来电铃声响个不停,伴随“嗡嗡”的振动,攻击耳膜。
孟书窈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撑开眼皮,勉强看清来电显示,整个人瞬间清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摁下接听。
不出意外,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把事情搞砸了?”动怒的声音穿过听筒传来。
不等孟书窈解释,他劈头盖脸地指责,“这么点小事都做不成,你还能干什么?”
孟振华难掩怒火,“孟书窈,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见你姐姐了?”
孟书窈麻木地听着,唯独提起‘姐姐’,眼底才漾起一抹波澜,她动了动唇,喉咙微涩,“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是发生了意外……”
孟振华不耐地打断,“我不管什么意外,你给我好好反省,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
他丢下手机,气得面色铁青。
妻子从楼上下来,走近安抚,“老公,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孟振华胸口起伏,“还能有谁,那丫头越来越不听话,让她办点小事都给我搞砸。”
他千方百计才搭上埃伦这条人脉,如今前功尽弃,还把人得罪了。
“你说窈窈啊,毕竟年纪还小。”林佩兰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她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不如给她找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女人嘛,嫁了人慢慢就懂事了。”
孟振华抿了口茶,点点头,“你说得对。”
趁现在还在掌控中,日后等她翅膀硬了,就更不会乖乖听话。
林佩兰勾唇,“你放心,我会给她留意人选的。”
孟振华放下茶杯,“好,辛苦你了。”
林佩兰体贴道:“什么话,窈窈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希望她好。”
“轰——”
窗外一道雷声劈下,闪电划破天际,撕开夜幕。
孟书窈抓紧被子,辗转难眠。
妈妈离开那天,也是电闪雷鸣。
她去买妈妈最爱吃的枣糕,回医院的路上堵车,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从此她只有姐姐一个亲人。
可是后来姐姐也出事了,同样是一个暴雨天。
所以她讨厌大雨,讨厌刺耳的雷声,会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整夜未眠。
一直到天快亮,外面停雨,孟书窈才重新入睡。
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十岁前,她一直跟着妈妈和姐姐一起生活,她和姐姐是同母异父。
六十平的小房子,她们母女三人挤在一起,过得很开心。
那时候她明明很喜欢雨天,故意穿着雨衣和雨鞋出去淋雨踩水坑,弄湿了衣服回家被妈妈数落,姐姐总是护着她。
她们姐妹俩从小形影不离,感情深厚。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回到孟家,她变成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可怜虫。
十一岁那年,她被同父异母的姐姐孟妍锁进地下仓库,关了一夜。
恰逢雷雨天,雷声大作,震耳欲聋,她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浑身发抖。
第二天被佣人发现,发高烧40度,大病一场。
是姐姐从学校请假来医院照顾她。
画面一转,姐姐躺在血泊中。
“姐姐——”
孟书窈从睡梦中惊醒,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瞳孔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她又梦到姐姐出事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