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李大人,差点没昏古七。
捉住上线一串瓜,谢大人在屋顶无奈起身,他摘下面巾,“实践证明,这东西十分鸡肋。”
顾劳斯望天:咳,是他中二了。
高端的毛贼只需要用最简单的伪装。
但他还是厚颜无耻将自个儿脸上那块帕子又蒙上谢大人那张俊美的脸。
“林茵对我本就误会颇深,不能再叫他误会我有什么特殊爱好……”
他还没胡扯完,就被谢大人一把拉过,就地正法。
这般还能忍,谢景行都怀疑自己不是男人。
与上次的一触即分不同,这次谢景行动了真格。
成年男人的气息十分强势,托着顾悄后脑吻下去的神情甚至显得凶狠。
事实也确实“凶狠”。
两人几乎唇贴到唇,鼻息交缠间,顾劳斯甚至下意识仰头闭眼,做好了深入交流的准备。
谁知差着最后一点距离,谢大人冷哼一声,线路一转,一口咬上他下巴。
在那堪堪褪去婴儿肥的漂亮下颌,留下两排见血的牙印。
顾劳斯疼到飙泪。
他几乎同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谢昭那张成熟稳重雍雅自持的脸。
就无论哪个角度,都跟眼前这小孩子打架般的行止搭不上边。
顾劳斯含泪解救出下巴,忍住狗咬狗的冲动,“学长,你怎么这么幼稚?!!”
谢昭轻笑,“没听过男人至死是少年?我心理年龄也才十八,跟悄悄你差不多呢。”
一双凤眼含笑,眸中是明晃晃的挑衅:你以为只有你会作妖?!
下唇伤口再次崩裂,顶着一脸暧昧血痕,谢大人浑不在意,反倒好整以暇拉过顾劳斯食指,轻轻蹭下血迹送入口中。
火热的口腔令顾悄浑身一震,羞耻值简直爆表。
他分分钟萎了。
气急败坏收回手,见风微凉的指尖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最终掩饰性地去捂火辣辣的下巴。
得,恃幼行凶,这招完破。
谢大人冷笑,才这个程度就不行了?
爱作死的人,总该小惩大诫一下。
他眸色幽深,反剪住顾悄无措的手,低头缓缓在他下巴伤处逡巡。
亲吻一旦带上力道,就变成折磨。
小公子娇气的泪包很快因痛沁出大颗泪珠。
“嘶——学长,痛!”
谢景行置若罔闻。
他敛眸,避开顾悄的视线,变幻角度吮抿他亲口咬出的伤口。
口中血锈气味渐浓,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在弥散。
按理,他见不得顾悄落泪,更舍不得叫他痛,可不知为何,咬疼他,看他红眼,这儿戏般的报复,令谢景行情难自禁。
汹涌的快感如钱塘奔涌的大潮,撼天动地,一浪一浪的冲击着他的自制力。
口腔的腥甜,不断刺激着他内心潜藏的破坏欲,那日马车里不管不顾想要弄坏他的念头又起,原本玩闹的惩戒也骤然间失去分寸……
本以为顾劳斯的痛呼,会唤回他理智,没想到内心升腾起的,竟是更恶劣的念头,和更隐秘的意犹未尽。
明明顾悄是那么的顺从。
少年静静坐在屋顶的瓦楞片上,微仰着头,即便桃花眼红成一片,里面盛满的也还是学长,以及炽烈的倾慕与信赖。
好似世间最美好的四月,蔚蓝的晴空,柔和的天光,在学长跟前都沦为陪衬。
谢昭不懂,他还有什么不满足,更不知道那股阴暗的冲动从何而来。
或许是这一辈子,经手的杀戮过重。
从十二岁决定提刀起,他从一个锦衣少年,腥风血雨一路杀到神宗御前。血污早已渗进骨血、污了命轮,甚至他经常忘记,他也曾生于盛世,有过一双干净的手。
再见顾悄,他甚至不敢同上辈子一样,再穿一次白衣。他怕白衣不慎染血,是对“学长”的亵渎。
他怕过往种种,他所强求非他所愿。
他更怕,得而复失。
上辈子临死前,送行法师赠他的佛偈,梵音涤荡,随到今世,再次浮现在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