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含羞带怯地张望了坐在她身旁的顾漠一眼,鼓起勇气直起身凑了上去,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
这是她第一次施以香吻,不是彼此亲密间的被动承受,她想亲就亲了。
而对于顾漠来讲,更显得难能可贵。
他心潮澎湃起来,伸出手臂将陶水揽入怀中,有心想回吻她,又惦记着她的身体状况,舍不得太闹她。
夜风里,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别闹了,等你身体好点,咱们再……嗯?”
陶水羞臊地想打他,又没什么力气,只好气急败坏藏进顾漠的怀中不肯露面。
顾漠失笑不已,见状心头软成了一片,他极力放松着身体,好让陶水躺靠得更舒服些,用手指帮她细细梳理起松软馨香的长发。
周围低矮的布帐一间连着一间,帐门口坐着一户又一户的沙民,众人正就着风沙不止的荒凉夜色聊天烤手。
在这集中驻地的热闹背景下,一切人声杂响都成了催人入睡的白噪音。
陶水舒适地窝在顾漠温暖宽厚的怀里,再感受不到身体上的不适,放松信任地熟睡了过去。
*
沙漠里地广人稀,每个聚集地与聚集地之间平均相隔千里,若只是闷头赶路,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生人。
北部聚集地往南方迁徙的目的,只是想找到一处植被充沛的无主绿洲定居下来。
但少见的小绿洲还没碰到,北部族民们先遇见了一队从南边来的陌生沙商。
十五六个沙商的穿扮同普通沙民没什么两样,都是头巾褂袍外加绑腿,只后头驱赶着的骆驼群上载着的不是行李,而是各种装着货物的箱笼篓筐。
陶水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商人,站在顾漠身侧好奇地看着北部领头的沙民同对方交涉起来。
她这些天被顾漠看顾喂养得很好,换下来的脏布带并不用她亲手洗,睡眠饮食也饱足,于是生理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持续三天左右就结束了。
不用再垫装沙棉布袋的陶水好生松一口气,直觉得自己又重活了过来。
当下,领头沙民同沙商简单对话完毕,确认了他们的友善性,招呼聚集地里的族民们可以围拥上前买卖东西。
这种人数骆驼数量多的沙商队所携带的商品货色通常也很丰富,在贫弱的北方很少见到,也就往南来以后才可遇不可求地遇上了。
历经大地动和数次风灾的北部沙民一个个损失惨重,急需补充物资,纷纷兴高采烈地攒上金片银片挤去沙商队跟前吵着要买货。
陶水没什么想买的,但也想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