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玹婴的种种虽已成往事,但那段旧情切切实实存在过,的确像一条拴在郁润青身上的尾巴,长长拖拖的,免不得要被踩几脚。
郁润青抿紧了唇,终于开口,说了连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你还是更喜欢十九岁的我,对吧。
陆轻舟脸上的笑意被错愕取代。郁润青这话似曾相识,不久前她分明在十九岁的郁润青口中听到过几乎一样的。
乍一看判若两人,到底还是一个人啊
她忽然的出了神,似乎沉默太久,害郁润青有些难为情,一边佯装无事的嘟囔着饿,一边起身去找吃食。
陆轻舟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心里头略感懊悔。她不该去踩那条尾巴。可没办法,理性告诉陆轻舟,不必有任何顾虑,但一想到郁润青和玹婴近来总是要朝夕相处,她就下意识地想试探郁润青的反应。
为什么嫉妒总是轻而易举地打败理性,牢牢占据上风。
陆轻舟厌恶自己的嫉妒,又不得不极力粉饰。
她对郁润青道:你身后的柜子里好像还有一包桃仁酥和一罐糖花生。
哦,对,我差点忘记了。郁润青打开柜子,一眼瞧见重阳节那日剩下的半坛天香酒。拆掉泥封后,就算裹着厚实红布也挡不住弥漫的酒香气,令人生出一种若是不尽快喝光酒就会随香气散去的惋惜。
正犹豫着,便听陆轻舟道:我明日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再喝一杯。
郁润青像怕她反悔似的,赶紧取来酒勺舀了一壶,糖花生也适时的成了下酒菜。
陆轻舟一接过酒壶就觉得不对劲,往里面一看,果然是满满当当的。虽然不想扫兴,但陆轻舟还是要说:这酒后劲可足,少喝一些,那日你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日喝醉的可不是她。郁润青又萌生了这样奇怪的念头,她心知肚明,是尾巴在作怪,十九岁的郁润青没有尾巴,赤忱纯粹,全心全意一口酒喝下去,心口立刻发热了,这令此刻的郁润青莫名感到焦灼。
陆轻舟有尾巴吗?郁润青冷不防地想到登云峰上落了锁的漆花木匣子。
她自然不是那个年轻莽撞,不从道侣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就誓不罢休的郁润青,即便好奇,也可以忍耐。
两人喝着酒,说了会闲话,陆轻舟忽然问道:还吃橘子吗?
郁润青点一点头,便见陆轻舟拿了一把小匕首,将刀尖掐在指腹,仔仔细细的在橘子上方刻出波浪形的花纹。
弄什么呢?
橘子灯,你小时候没玩过?
郁润青不解:这么小的橘子怎么做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