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女人相顾无言,嘴唇打颤道:“你是母亲吗?”
女人抬抬眼皮,目光一直紧随我红肿的双眼上,问:“你在为谁哭泣,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人……”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无助地捂着脸痛苦,边哭边说:“母亲,好久不见,可是我知道真的有圣伊克尔岛的时候,我真的好悲伤,我真的无法止住自己的悲伤,我一想到你在这里度过了孤寂的万年,我止不住的哭泣。”
这是来自肺腑的痛哭,我在童年与人生都失去了她的陪伴,这让我麻木且悲痛。
母亲用力把厚重的毯子丢给我,毯子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掉落在了地板上,那上面带着女人的余温和香气,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女孩端来热汤,递给我,又把毯子捧在怀中,并说:“小姐,姜汤暖身体,趁热喝下会好一点哦,”说罢,她离开。
母亲微笑道:“你相信命运吗,又或者是宿命之下的安排?”
我愣了一下,捧着姜汤不知所措,摇头又是摇头,她继续说:“我之前也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信,不信命运也不信宿命,一条条关系命运多舛的线,它紧紧扣在指尖,绽开一朵朵白山茶花,它盛开在极寒之地,盛开在温润潮湿的山谷缝隙中,又或盛开在长灯不灭的古城,等待它的主人来采下。”
这话模棱两可,我有些不明白,重重咳嗽两声,问:“是命运带我来到这里的吗。”
母亲转头看窗外,风雨越大花越落,花瓣紧紧粘在玻璃上,她轻声细语道:“我之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要为了这个世界做出牺牲,可我……怀孕了,我想了很久,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他是个男孩,后来他死了,第二个孩子是我在终身监禁中怀上的,但生下这个孩子,我要面临与爱人分居两地,我给她取名乔,她是我和梅林架起沟通的桥。”
女人眼角泛红,对着我无声笑,那是一个痛苦无比的笑容,她用力咳嗽两声,目光始终在窗外。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无尽的慈爱,她有说不完的话对我说,可是力气全无,就是用喉头也说不出什么。
她用力把日记塞到我怀中,那上面还有今天刚写的话。
“与你见面的条件是他提的,是见到你,我死去,这就是命运,我的命是个死局。”
母亲的呜咽声夹杂着丧钟响声在我耳边传来传去,一个手不稳,茶杯砸在地上溅起热水花,她害怕地缩缩身子。
她痛苦地皱眉,躺在自己经常坐的木椅上,闭上双眼,最后一刻她想起花瓣会随风飘荡,她好像回到了以前……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青年时期的母亲,幼年时期的母亲,以及现在的母亲都看着我,眼神中都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