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媪这才反应过来,猛拍自己手背,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扶桑抱着自己阿母也哭起来,龙温也在哭,媱媪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明明,我明明,我明明已经,已经,已经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心了。”
扶桑抽泣道:“阿母,以后扶桑保护弟弟。”
媱媪闻此句,用力推走她,大喊:“你滚,杳宫不欢迎你,你离龙温远点,越远越好。”
“阿母,我带了画……”
“我不喜欢,你滚!”
“我……”
扶桑忙着找画,心却坠入深渊,坠入冰点,她爬过去祈求媱媪一丝爱意,被推向更远的地方,她只好浑浑噩噩爬起来,走向雪中,捡起油纸伞,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在扶桑走后,媱媪手比划起龙温脖子上的手印。
媱媪捂着嘴,崩溃到大哭,她眼底是一副陌生的景象,火光四起,鲜血淋漓,过了半晌,抬头看雪地里一抹黑边,她走过去捡起画,打开后不禁夸赞,可夸赞扶桑没有听到。
扶桑回去后,负气读书到很晚,直到宫内钟声响起,她披发手捏烛台,窗纸上印身影,宽敞大袖,背直如柳,少女放下烛台,脱下大袖衣,躺在床上,许池鱼跟在她身后,吹灭了烛灯。
扶桑不明白阿母为何要推走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画,这让她翻来覆去大半夜,等下半夜才忍不得困入睡,睡着也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黑子落一地,白子落雪中,与地与雪混为一体,她怎么也找不出棋子。
她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
窗外透过光亮,扶桑穿衣喝茶,吃了小女官做的饭菜,一杯茶热冷下肚,她心神不宁,被许池鱼看了出来。
小女官问:“女公子,是饭不和胃口。”
扶桑看屋外红梅开,胜似雪闻香,眼眶含泪道:“合口,就是屋外雪梅碍眼了。”
吃完晨饭,扶桑提着一盒糕点,走过长廊,走过杳宫,许池鱼跟在她身后,她见扶桑久久看着杳宫,心里也有了数。
南天门,阴君山刚到不久,扶桑便到了,看来她极其准时,青鸟车停靠在云彩边,已然恭候多时。
扶桑兴致不高,但依旧摆出甜甜的笑容,把手中的碧玉塞给阴君山,这也是阴女官第一次收到女公子的礼物,她惊喜道:“臣,谢女公子。”
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确实过于惊喜了。
原来,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也会喜欢她送的礼,可作为血缘至亲的阿母……她摇晃脑袋,迫使自己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