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既然来了,便是与我有缘,不如让贫僧也看一看你的生辰八字。”
棠鲤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知于他。
则因掐算一番,轻‘咦’一声。
怪哉!怪哉!
檀越的两个孩子是年幼丧母的命格,可檀越自己……竟有凤凰涅槃,凤栖梧桐之象?
世上竟有如此离奇的命格!
则因捋了捋胡子:“贫僧才疏学浅,只能算出檀越近日恐有命灾,但能逢凶化吉,其他的,便算不出了。”
棠鲤肃然起敬。
这是个有真本事的高僧,已经算得很准了!
“不瞒大师,信女此次前来,是想为两个孩子求一个‘刑克高位’的命格。”
则因没说话。
棠鲤卑微请求:“孩子年幼,又受恶人挑唆,以致善恶不分,信女此举全因不想让他们平白被人利用,误入歧途,还请大师成全信女。”
“倒也无妨,令郎与令爱的命格本就算不得好,原就有‘妨高位’之嫌。”
“多谢大师成全,信女感激不尽。”
“还请檀越稍候,贫僧需进内室写批语。”
则因走后,会客室陷入寂静。
宗越尘屈指敲了敲桌面:“棠掌柜没什么想对孤说的?”
棠鲤不知他想知道什么,只得一股脑将近日发生的事都告知他。
听完以后,宗越尘轻笑一声。
“宗云裳不止夺了你的丈夫,还想夺走你的孩子。”
“越来越有意思了。”
棠鲤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宗越尘一时兴起,为了更有意思给她上难度。
她看不透这人。
宗越尘‘啧’一声:“抬起头来,直视孤。”
说话就说话,老给他看头顶是几个意思?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棠鲤谨慎抬眸。
宗越尘的容貌本就俊美。
此时右眼尾的红色泪痣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妖异,她仿佛被烫到了般,睫毛不停轻颤,却又因‘直视孤’三个字不敢躲避。
而她却半分不知,此刻的自己如同受惊的小兔,落在旁人眼里显得可怜又可爱。
宗越尘率先移开视线:“棠掌柜的手好似受伤了?”
堂堂太子竟这般仔细观察她?
他想做什么?
一瞬间,棠鲤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忍着心悸:“来上国寺的路上,马车陷入泥坑,推车时不小心擦伤的。”
宗越尘语气寡淡:“原来如此。”
他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丢入棠鲤怀中。
“此乃宫中秘制金疮药,疗愈效果极佳,棠掌柜不妨一试。”
棠鲤试探性地擦了药。
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几乎是立即消失。
等她再抬头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发现宗越尘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赞赏。
棠鲤:“?”
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明明先前还一副‘别惹我’的模样。
宗越尘好似随口一问:“拿到批命书后,你打算怎样送到齐王手里?”
棠鲤不由自主握紧瓷瓶:“民女在京城有一好友,她有路子呈给齐王。”
“成功率高么?”
“三分把握。”
宗越尘笑了:“三分……”
所以,她便为了这三分把握,冒着葬身于泥石流的风险,也要来上国寺。
愚蠢。
棠鲤被笑的抬不起头。
她知道三分把握很低,但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吗?
换做她自己,一分把握也无!
“棠掌柜何必舍近求远?”
“孤不才,只比棠掌柜的好友多六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