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众人的猜测越来越离谱。
缓过神的赵松和连忙解释。
“大家莫要误会!”
“阒朝官员禁止狎妓赌博,我是要科举做官的,怎会自毁前程?”
“我只爱名画古玩,只这些大都昂贵,随意买几样都要花费甚大!”
赵松和惊疑未定。
他不蠢,当然能看出这一切都是棠鲤在暗中引导。
但她当众污蔑他的名声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如此。”
棠鲤先是恍然大悟,后又面色担忧。
“我也想相信夫君,可家中近几月并未增添任何新物件。”
“夫君多年苦读,考取功名不易,若是可以,还请夫君细细告知于我,这银子到底花在何处?”
“若夫君有意瞒我,以至于沾上陋习,我实在无法向仙去多年的公婆交代!”
说着,她擦了擦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偏她的声音柔弱又坚定,还拿去世多年的公婆做筏子,瞬间引发围观众人的共鸣。
这年头功名可不好考!
几千几万人里才能出一个举人!
考上的说是祖坟冒青烟都不为过,若真毁在了旁门左道上,他死去的爹娘怕是要气得再死一次!
棠掌柜的担忧极有道理啊!
何况哪个正经读书人这么能花钱?
那是数千两,每月数千两!
赵松和面色一沉,看着棠鲤的目光很是不善。
原来如此。
她想查他的账。
可她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他有举人功名,她哪那么容易在京城开银楼?
他别说多花些银子,这栋银楼都合该是他的资产!
她不过是代管罢了!
当真是不知好歹!
赵松和盯着棠鲤,警告道:“你若想知道,等回府后我再告诉你,现在莫要闹了!”
“夫君又在糊弄我,回府后,只怕夫君连一眼也不愿多看我,更别说告诉我这些事。”
棠鲤表情惨然,声音越来越低
但离最近的几位客人仍旧能听清楚。
“我知道,夫君一向嫌弃我商人的身份,怪我损了夫君的颜面……”
说到最后,她眼眶微微变红,澄澈的泪珠直直砸下。
见她如此情状,赵松和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等他向周围人时,他们皆是一副‘不可能吧’、‘怎会如此’的震惊表情。
“赵举人,做人不能不知好歹!”
“若不是有你娘子费心经营称心如意楼,你每月哪来的千两银?”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岂不是白眼狼做派!”
众人义愤填膺,接连讨伐。
赵松和脸色乍青乍白。
他原是想要棠鲤丢个大脸,才将她喊出来对峙,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先声夺人,到头来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忍!
必须要忍!
为了以后的官途,他的名声不能有半分污点!
绝不能被扣上‘白眼狼’的帽子!
赵松和死死掐住手心,忍辱负重:“是我的错,因最近学业繁重,才冷落了娘子,”
棠鲤抬起盈盈泪眼:“真的吗?”
赵松和吸了口气:“真的,我心底极爱重娘子,又怎会嫌弃娘子?”
“看来是我错怪夫君了。”
棠鲤轻轻松了口气,擦去眼角泪痕。
“倒让旁人也生出了误会。”
她弯了弯眸,朝围观众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