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选了身鹅黄色的襦裙,虽然已经是晚春,但这颜色很得她喜欢,另外还买了一身嫩绿的。
谢闻暗戳戳选了相同布料的,其余几人也都或多或少买了几件。
赵登临平日一直穿得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这次却挑了件大红的,和他的深邃长相倒是很相配。这样艳丽的颜色,就要配高鼻深目的长相。
滕光意依旧延续了他的花孔雀风格,花里胡哨得很,衣边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像极了招摇过市的二世祖。
再走了几里,官道上的人逐渐少了起来,没有那么热闹了,周围只剩下马蹄的声音,前面的商队已经离了好远。
姜渐对喜笑颜开的滕光意很不满:“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我眼睛都快瞎了。”
他那身衣服,实在是太闪了。
滕光意轻哼道:“你本来眼睛就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渐道:“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后续的话都随风化到风里。不可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一支箭乘风而来,直直穿入滕光意的胸膛。
“滕光意!”
一声重响,滕光意从马背上跌落,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上前,“苏嫦!快出来!”
任谁也没有想到,官道上居然有人敢下杀手。
胸膛上的衣服被晕染出一大片红色,和闪闪发光的金线交织在一起。最爱美的滕光意,此刻嘴角鲜血流出,脸色青黑的不像样子。
他是幼子,家中有大兄尽孝承业,倒不如何担心,直到生命尽头,想到的居然是姜渔嬉笑怒骂的脸。
他艰难笑了笑,之前一直以为,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都是骗人的话,姜渔于他而言,得到是锦上添花,得不到也无所谓。
没成想,不知不觉间,她在自己心中已经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后面商队被惊动,发生骚乱,驻守的府兵立马赶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嫦跳下马车,走到滕光意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是进气小出气多了。
低下身查看了一下伤口,她惋惜摇摇头,“伤了肺部,箭上还涂了毒药,没救了。”
官兵已经到了前面,把几人团团围住。
滕光意的眼睛合上了,他没能死在玉京,也没死在江南。
苏嫦把箭矢拔了出来,献血不断涌出,谢闻结果来,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虎狼纹理,眸子低垂,沉默不语。
这箭矢,他认识,也常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