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明明不大,刺史夫人的脸上却都是水迹。她哽咽道:“我就是一个懦弱、背信弃义的无用之人,海棠说的没错,杜鹃就是我害死的。”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姜浮想法复杂,“海棠还一直以为杜鹃是夫人下令处死的……”
刺史夫人道:“她不信我是应该的,连我自己都唾弃自己,是个卑鄙无耻心口不一的小人。”她转而祈求道:“海棠的事情,全由我承担,就放她走吧。这些年,我也有不少私房钱,明日她离开的时候,劳烦娘子替我转交给她吧。”
姜浮道:“夫人不道个别吗?”
刺史夫人苦笑道:“她估计是恨极了我,我也没有脸再见她。”她咳嗽了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恐怕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海棠的人生还长,希望她能拿着这些钱,忘记不愉快的事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脸上一片灰败,姜浮还是不忍心,“逝者已逝,夫人节哀。”
刺史夫人道:“娘子好心。”
告别了刺史夫人,姜浮和苏嫦回到院子里,谢闻和滕光意不知道又去哪儿了,只留下不便行走的姜渐和沉默寡言的赵登临。
屋内一片寂静,尴尬的情绪弥漫其中,幸好姜浮回来了。姜渐像是遇到了救星,不知道为何,他好像和赵登临天生的不对付。
他忙问道:“怎么样,你问出来什么了吗?扮鬼吓唬我们的人,是不是那个叫海棠的女使?”
姜浮叹口气道:“我已经和刺史夫人说过了,海棠毕竟是她们家的人,就让刺史夫人处理吧。”
姜渐冷哼道:“刺史夫人要是包庇自家女使怎么办?”他越想越气,“那我这一下,不是白摔了?”
姜浮笑道:“你不就扭一下脚吗?诉姐姐都说了,只是轻微扭伤,再过几日就好了。”
姜渐道:“呵呵。”
他本来就是胆子小,姜浮故意道:“她把阿兄吓成这个样子,的确是太过分了。”
姜渐听了,果然又要反驳:“胡说,谁说我害怕了?”四处转动的眼神出卖了他。
姜浮忍着笑,不太想把事情原委告诉姜渐和赵登临,他们俩毕竟是男子,知道了对刺史夫人不好。
可刺史夫人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姜浮不能确定,人大抵都有这个毛病,叙述得时候会尽量说对自己有利的话。
海棠什么都不肯说,姜浮也无从判断,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第二天,她特意去送海棠,并把刺史夫人的东西交给她。
其余人都很莫名其妙,海棠是夫人的贴身女使,很得看重,怎么会突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