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道谢,自有别人去引太监和喝茶。姜浮还有些迷茫,转头往后看去,全家有品级的人都穿上了官服和诰命的衣服,阿兄隐在后面,一眼没找到身影。
姜老夫人看不出来喜怒,意味深长地道:“阿浮真是好福气,宫里不比家里,规矩多,从今以后,那些顽皮毛病都改了吧,幸好婚期在明年春天,还有时间学规矩。”
姜浮听了就不太舒服,姜老夫人就差明说她是个不规矩的人了。碍于大庭广众,肯定不能和长辈顶嘴,她没说什么。
再后面是阿耶愁苦的脸,强颜欢颜应付着别人的贺喜。还有阿娘蓄了一层泪光的眼睛,姜浮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爷娘对她还是还是很好的,虽然这好和对待阿兄不一样。
阿兄是他们的指望,自己只需要被宠溺,按照他们铺好的路,安稳走下去就行了。
真心高兴的人不知道有几个,但姜潇不用怀疑。
顾不上别人,她飞快冲上前面来,连姜老夫人都忽略了,拉着姜浮的手开心得像个傻子:“真的吗?太子殿下真要当我姐夫了?!太好了,以后我就有吃不完的糖人了!”
姜浮无奈叹气,姜潇也太好收买了,几串糖人就让她记了这么久。
姜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女孩子家家的,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姜渔的大大咧咧是懒得管和别人的看法,姜潇是另一种钝感,说她不好的话从来不放在心上,给她几块糖倒是能记在心里。
有时候,姜浮也挺羡慕这种“迟钝”的,就像刚才姜老夫人的几句话,她要放在心里别扭好久。
姜潇就不一样,哪怕被直接训斥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还是拉着她的袖子笑得开怀。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长得飞快,只一年,姜潇就已经长到了。耳朵的位置,估计等今年过了,就要超过她了。
六叔母本来就很高,几乎和六叔父相同。
姜老夫人又道:“阿潇今年也不小了,还上了一年学,怎么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老六媳妇也该上上心,阿浮婚事已定,阿淳不在玉京,咱们家的女孩儿接下来就是阿潇了,总不能再如此,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成什么体统。”
六叔母长得高,性子也急,她本来就不得姜老夫人喜欢,听见婆母说自己女儿不好,当下不悦就全表现在了自己脸上。
不过新年的日子,少不得忍耐几分,只压着火气,闷闷说了句“知道了。”
姜老夫人也没继续说下去,她当然知道,这个儿媳妇,是武将的女儿,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姜老夫人可是个体面人,绝不会在这大过年的,特意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