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不是有长沙发么,够你睡的了。我来定闹钟,然后铺个睡袋。”
他的声音低沉,一股颤微微的磁性夹杂其中,让人不忍拒绝。
姜唯回头看了看,正房确实宽敞,窗扇半开,灌入阵阵凉爽的清风。说实话,比回到房间吹空调睡觉要健康。
可健康是首要的吗……
姜唯抬眼盯着暮杨,立下君子协定:“不许脱衣服,不许有小动作!不然我明天就告诉暮先生!”
“放心,你说过的话都在这呢,我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暮杨戳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闪开出路,姜唯撩着睡裙迈过了门坎。
暮杨凝望她的背影,两人之间拉开一道狭长的人影。或许顺利的话,今晚过后他们之间就要保持一定距离了。
***
夜深了,姜唯躺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讲着昙花与韦陀的故事,没说完结局,她已步入梦乡。
暮杨开始是清醒的,之后睡得不沉,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很多过去在画室时的场景。肆意挥洒的创作,黑白颠倒的畅饮,他曾经过得很幸福……
闹钟的声音不大,凌晨三点,天空依旧是墨蓝色,远山的颜色更深沉,犹如砚台上残留的墨痕。
屋的纸灯仍亮着,眼睛从暗处掠过它们的一瞬间,感觉比之前更亮了。
盆栽中间的小花苞仍是静静沉默着,暮杨检查完又走到沙发前去叫姜唯。女人睡得很沉,眼皮微张,睫毛颤了几下又恢复了原状。
“哎,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
暮杨抱怨着,又抿了抿唇,眼睛在对面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上一时间移不开,手心已微微冒汗。
此刻的香橙气味是真实的,像一条隐形的丝带层层叠叠地缠在他脸上、脖子上、身上……
他猛地清醒过来,还好多定了一次闹钟,随着那声震动回到盆栽跟前。
刚才的小花苞已然绽放,四射的花瓣闪着白色的光,仿佛藤蔓间缀着的一只小灯泡。这一朵的花蕊没那么金黄,反倒更显得圣洁无暇。
暮杨蹲在地上伸出右手,渐渐接近它,垂眸许下了心愿。
他期望自己的右手能好起来,不再依赖姜唯。眼前悠悠地浮现出女人的面庞,琥珀色的眸子一闪,那人在微愠中叹了口气。
再睁眼时,那朵白花收敛了光芒,花瓣逐渐皱缩,像是把暮杨的心愿吞了下去。
“看到了?”
身后一个女声把他吓得一哆嗦,忽地腿软,瘫坐在地上。
“你不是睡得跟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