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旺本该是自由快乐的。
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自由快乐的。
和让旺聊完天,林伽仪把她送回房间。
打开门,齐鹤连泡了杯热茶,靠在客厅的墙上。
墙上的日历已经被撕下来了。
见让旺出来,齐鹤连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聊完了?”
“嗯。”林伽仪的手从让旺的肩膀上放开,“快回去睡觉吧,让旺。”
“好,姐姐晚安。”让旺又看向齐鹤连,“哥哥,晚安。”
“嗯,晚安。”
拉着林伽仪回到房间,齐鹤连忍不住问:“让旺说什么了?”
“阿连,明天等彪哥和邱嘉言不在家的时候,我想看看楼下的神龛。”
“好。”
客厅垃圾桶里,那张日历被揉得皱皱巴巴的,扔进垃圾桶里。
日历上的寺庙只要三面残墙。
村口有一处祠堂,是原来废弃的寺庙改的,现在也破败了,只剩三面墙。
灰色的墙面、黄色的屋檐,三面墙外都开了阳沟,一直汇入远处蜿蜒的河流。
按理说,这种雨水稀少的地方是不会开阳沟的。一来,草地吸水性够强,雨水又不多,不会出现来不及排开的情况。二来,当地人一般会选择把雨水收集起来,处理后转为生活用水。
阳沟旁边坐了八个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披着灰色的袍子,兜帽戴在头上,雨水落到兜帽上,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雨再大再急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双手合十、盘腿坐着,远处的雷声和闪电劈过,短暂照亮他们的下半张脸,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还有微不可闻的木鱼敲击声。
他们在念经。
快到后半夜,村外走来另一路人。
他们披着赭红色的袍子,八个人抬着一顶木轿子,木轿子旁跟着另八个人,晃晃悠悠往这边过来了。
敲木鱼的人站起身,看着那顶红木轿子,嘴里念经的声音没停,手上敲击木鱼的动作也没停。
轿子的门帘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人——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僧人。
月光稀疏,又有帘子挡着,看不清那僧人什么模样,只能听到他好像从烟囱里传出来的沧桑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
僧人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人便跑过来,跟敲木鱼的僧人说。
敲木鱼的僧人只是摇头,继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敲击木鱼的声音越来越大,坐着的僧人念经的声音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