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侧目道:“觐见官家,莫要走神,也不要太过慌张,失了分寸,那才是大不敬。”
呼延灼急忙道:“多谢太尉提点,在下明白。”
高俅又道:“梁山王伦与林冲,合谋害死我的儿子!
本官与梁山乃是生死大仇,只要你能剿灭梁山,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官的恩人。”
“不敢,卑职岂敢做太尉的恩人!此事若官家应允,卑职自然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怠慢!”呼延灼赶忙说道。
等众人进入宫中,文武百官早已左右等候,呼延灼深吸一口气,阔步上前,跪伏行礼。
终究是历练过,呼延灼不曾失了礼数。
“平身,快些抬起头来。”官家高声说道。
呼延灼大咧咧起身,平视前方,却不敢与皇帝对视。
官家俯瞰下方,这呼延灼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面向周正,自有一股虎威,尤其一双眼睛,内蕴精芒,很是威猛。
官家忍不住抚掌赞叹:“好,好生一个猛将,不愧是名门之后,仪表堂堂。
呼延灼,朕赐你踢雪乌骓马,此马日行千里,乃是上上之马,便赐你做坐骑,若能剿灭梁山贼寇,朕庇佑重赏!”官家勉励说道。
呼延灼又惊又喜,赶忙跪地叩谢:“官家厚赐,下官定要勤勉操持,剿灭梁山。”
官家勉励一番,高俅、呼延灼等人陆续退下。
等人出去之后,官家回到寝殿的书房。
赵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纵然作为一国君王,可是操控人心,本身就是艰难的事情。
臣子是否忠心,又无法看穿其心?
皇帝看似站在高位,可是皇帝一样有看不到的地方,因为他只有一双眼睛。
他们每个人都会说着好听的话,可是有些真话和假话混合在一起,往往会让人无法判断。
有时候混合的话语,假话也会变成真话,真话也会变成假话。
最为重要的还是,作为一朝皇帝,面对的这些进士出身的文臣们,可以说乃是全国最为聪明的一批人。
皇帝如果不够聪明的话,就会被文臣们拿捏。
皇帝的权利看似神圣无比,然而如何传达意志,又团结到文臣的支持与敬畏,这本身就是一个浩大而繁杂的问题。
既要使用,又要防备,皇帝只有他一个人,而臣子们,却有很多很多人。
聪明人的心眼很多,他们说话漂亮,有时候极容易被他们的话语所迷惑。
而到底是真的,又什么是假的?
这本身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偌大的朝堂,黑压压一群大臣,看似恭顺,一个个低眉顺眼,可是有多少人指望皇权之名,达成他们的升官发财?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世人都以为皇帝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意决定人的生死。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
“梁师成,北边的情况如何了?”赵佶提起笔,在白色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梁山。
这时,一个宦官悄然走近,帮着磨墨,低声道:“官家,有个好消息呢。”
“说!”
“童枢密在江南取得大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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